他的一妻二妾及五個子女,還有兩個孫子都被衙役推攘了出來。
一家子人就站在他對麵兩丈遠的地方,背後就是看熱鬨的百姓。
“爹,快救救我們,”耳聽著百姓們幸災樂禍的議論,小兒子害怕地大聲哭道,“他們奪了我們的田莊,搶了我們的家和鋪子,還把我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
兩個年輕的妾室也跟著哭道:“老爺,如今我們什麼都沒有了,可叫我們如何活呀。”
伍冬不言不語地看向他夫人及兩個大兒子。
他的夫人抹著淚,護著兩個小孫子,什麼話也沒有說。大兒子則一臉憤慨,但強忍著不敢發作。二兒子對上他的目光,卻忍不住哭喊道:“爹,大人將我們都沒入了奴籍,還下令我們伍氏兒孫世世代代皆不準再入考場,我們要怎麼辦呀?”
伍冬心臟驟然緊縮,抄家他不怕,他為替他們遮掩,連命都沒了,他們總能暗中接濟一下他們。可是沒入奴籍,且世世代代不準入考場,等於是永遠都是下等人,那他做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伍冬紅著眼,跪行著轉過身:“該招的小人都已經招了,暗室裡的那兩個女子雖是羅監院指使,也確實是小人所殺,小人願意以死賠罪。隻是他們都是無辜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求大人饒恕他們,放他們一條生路!”
陳韶譏諷:“你不過是羅正新的隨從,月錢能有多少?就算羅正新優待你,每個月給你十兩銀子,一年也不過一百二十兩,十年一千二百兩,三十年也就三千六百兩,但你有五個田莊,二十三間大鋪子,三個奢侈氣派的大宅子,還有成群結隊的下人,三千六百兩能長年累月地支撐你過這樣的生活?還是說他們不是你的妻,不是你的妾,不是你的子女,他們都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在乾什麼?”
“小人願意以死賠罪,”伍冬用力磕頭,“求大人放過他們。”
陳韶冷笑,“如果不是我查出來你殺過人,你何來的願意以死賠罪?”
命令羽林軍將他拉過去後,陳韶走出涼棚,一步步走向他的家人。
在伍冬連聲的求情聲中,陳韶站在了他與家人的中間位置。目光一一掃過人群後,又看向他的家人,漠然說道:“你們該慶幸你們隻是他掩護吳郡妻兒的棋子,否則你們的下場遠不止是籍沒家產這麼簡單!”
說完這句指向性極是明顯的話後,她便轉身回了涼棚。
伍冬的家人因為畏懼,也因為不明所以,都愣愣地沒有反應。
而藏身於百姓當中的各士族豪紳之人及伍冬、羅正新在聽到這句話後,卻齊齊遍體生寒。
各士族豪紳之人不少都悄然擠出人群,飛快地跑回家中稟報這一突發情況。
伍冬則急迫地跪行轉身,再次向陳韶求起了饒。
被抓之後,一貫表現得很硬氣的羅正新在愣神之後,也忍不住跪行著轉身,準備服軟認輸。
羽林衛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粗魯地踹著他們的雙腿,將他們踹回來後,便一腳踩在他們的後背上,將他們踩趴到了地上。
伍冬依舊哭嚎著在求饒。
胸口與後背的疼痛讓羅正新的硬脾氣又上來了,自知已是死路難逃,乾脆大聲咒罵道:“身為陳國公府的六公子,你濫殺無辜,天理難容,必遭天譴!陳國公府也必將因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