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韶蹲下來,直視著他的雙眼,“你剛才說,你前前後後給羅監院找過不下於十個少女?”
感受到她眼裡的殺意,黎弘心虛地避開目光道:“是。”
陳韶勾一勾嘴角,“文公子、任公子他們呢,給他們又找過多少?”
“我不……”記得了三個字還在嘴邊,頭皮與脖子便同時一痛。黎弘趕緊哭嚎著一邊求饒一邊說道,“應該有,有二三十個,具體多少,我記不清楚了。”
示意李天流讓他見一見血後,陳韶笑容滿麵道:“怎麼會記不清楚呢,好好想一想。”
“我,我真記不清楚了,盧元飛,盧元飛一定知道,他跟他爹一樣,就喜歡記賬,你可以去問他,他肯定知道!”黎弘顫聲答道。
陳韶寒聲道:“他又是誰?”
“他爹是書院的錢糧官盧一灃,”黎弘快速答道,“就是他,他說我們這樣的出身注定科考無望,不如趁著在書院的機會好好賺上一筆,就叫著我和段忠、向言才分頭去物色少年、少女,再由他牽頭獻給文公子、任公子他們。他爹還幫過我們不少的忙,我們物色來的那些少年、少女,他爹也挑去過好幾個。”
還真是小魚連大魚,大魚連小魚,源源不絕!陳韶克製地問道:“除了你和段忠、向言才之外,還有沒有彆的人跟著你們物色這些少年、少女?”
黎弘答道:“沒有了。”
陳韶用力按了一下壓著他脖子的瓷片,在他的吱哇亂叫中,慢聲問道:“你進書院多少年了?”
黎弘趕緊答道:“四年了。”
“四年了,”陳韶重複一遍後,才問道,“你妹妹還活著嗎?”
黎弘張一張嘴,答不出來。
“看來是死了。”陳韶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們物色給羅正新和任公子、文公子的那些少年、少女是什麼下場?”
黎弘還是答不出來。
陳韶起身道:“看來是知道的。將他帶下去吧,留著一口氣就好。”
“帶下去,好好伺候!”李天流的話裡,也難得地閃過了幾分殺機。
黎弘並不知道好好伺候是什麼意思,看羽林衛要帶他走,趕緊道:“該交代的我都全交代了,那個包裹該還給我了!”
“還想著要包裹呢,”羽林衛一腳將他踹飛出去,“先想一想怎麼保住你這條爛命吧!”
“盧一灃在大牢裡。”陳韶還沒有開口,李天流便先一步說道。
“先不著急,”陳韶吩咐,“你先安排人去將盧元飛帶回來,順便再安排人搜一搜黎經、段忠及向言才的齋舍。”
在他安排好後,陳韶看著手裡的青玉佩問道:“憚國那邊還沒有消息?”
李天流也跟著看向她手裡的青玉佩道:“青玉倒是查到很多,漏舶的也查到不少,但是到目前為止,無論是市麵上,還是私底下,都暫時沒有查到任何與這類佛像有關的消息。”
“換一個方向呢?”陳韶將青玉佩遞給他,“這塊青玉佩的玉質雖然差,但你看這佛像與蓮花的線條,其雕刻的技術並不比那枚青玉棋子差多少。”
李天流觀察片刻後,說道:“你的意思是,從雕工下手?”
陳韶"嗯"一聲。
“行。”李天流將青玉佩收起來,“我回頭讓他們試試。”
陳韶提醒,“趙強曾說過,豐隆商行為求名貴藥材,時常在昌明城、拓俞城、昆侖鎮及步頭城等城池與他國百姓暗中交易,你也可以讓人到這些地方,暗中與那些采藥為生的百姓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套出點什麼線索來。”
李天流正要應好,傅九炮仗一般衝過來,急急說道:“駱爺跑了!”
李天流調侃:“還能跑得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