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花白的頭發,陳韶沉默了片刻,才泰然開口,“趕緊回去收拾收拾,到邊和村,將那些挖骨的百姓給我盯好了。”
胡慶魯怔愣片刻,才反應過來陳韶是在重新任用他,忙不迭地磕了兩個頭後,迅速爬起來,掩不住欣喜地奔了出去。
目送著他走遠,陳韶才坐下來,歇息不過兩刻鐘,羽林衛便在外麵稟報“公子,將軍派人來傳,任家的那些管事已經全部回來,如今就在大堂等著,公子是現在過去,還是等一會兒再過去?”
陳韶看一眼外麵漸沉的天色,起身道“現在過去。”
才出乘風院門口,就看到傅九連蹦帶跳地回來了。走到近前,也不問她要去哪裡,便轉身跟著她,邊走邊說“我問過丁立生和雷德厚了,雷德厚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他說他對太守府的了解也知之甚少,丁立生則說那個白衣女鬼很有可能是張伯山的兩個女兒。”
“張伯山的內眷都住在哪個院子?”陳韶問。
傅九答道“住在靜園。”
陳韶繼續問“靜園在什麼位置?”
傅九隨手朝東南方向指去,“在那邊,距離乘風院有一盞茶遠。”
一盞茶是一刻鐘,一刻鐘的距離,已經很遠了。陳韶不緊不慢地追問“既然距離乘風院有一盞茶遠,那兩位張小姐是如何避開羽林衛的追捕,快速回到靜園的?”
傅九毫不猶豫地說道“丁立生說太守府有暗道,她們兩個應該是利用暗道來去自如。”
跟她之前的猜測差不多。陳韶回過頭,朝早前白衣女子出現的方向看幾眼後,接著問道“暗道在什麼地方?”
“丁立生說太守府有好幾條暗道,”傅九不帶絲毫主觀意願地陳述著丁立生的話,“直通靜園的暗道在聽風院,聽風院已經很多年沒有住過人,與乘風院就隔著一個花園。”
陳韶猛然停住腳步。
傅九也緊跟著停下來。
陳韶看著他,問得很是漫不經心“我當初讓你們將張夫人等人另找個院子關押起來的時候,你們是怎麼挑上的靜園?”
張伯山的內眷是被羽林衛送去的靜園,傅九並沒有參加,但他也沒有解釋,隻是說“張夫人和兩位小姐身邊有好些丫鬟婆子,一般的院子都裝不下他們,靜園寬闊,又與官宅隔得遠,就選了這裡。”
陳韶確認道“也就是說,是你們自己將他們關去的靜園,並不是受誰的指使?”
傅九搖頭。
陳韶再次往白衣女子出現的方向看上兩眼後,收回目光,邊走邊道“你將去找丁立生的經過,一字不漏地跟我複述一遍。”
傅九雖不明所以,但還是將進丁立生的官宅到離開的過程,事無巨細地講述了一遍。
陳韶聽完,忍不住笑出了聲。
傅九疑惑地撓撓頭,完全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左右沒有什麼著急事,陳韶緩緩開口,為他解惑“張伯山關在大牢多久了?”
傅九答道“我們到洪源郡不久,公子就將他關去了大牢,我們來洪源郡差不多三個月了,那他關在大牢,也有快三個月了。”
陳韶不置可否道“白衣女子總共出現過幾次?”
“兩次。”傅九答道,並將出現的具體時間也說了。
陳韶繼續“丁立生不止說過一次,自從他任了法槽參軍後,就一直住在太守府,他任法槽參軍快有二十年,從這個年限來看,他對太守府必然了如指掌。而從你與他的對話來看,他對太守府內的暗道信手拈來,也確實算得上是了如指掌。這樣一個對太守府了如指掌的人,白衣女子兩次出現,他能不知道嗎?”
傅九搶答道“他肯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