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中,有誰畫工比較好?”陳韶先問。郭子陶主動站了出來。陳韶看向他,“畫一張史夫子畫像,再畫幾張其他人的畫像,畫好之後,拿去給鐵匠鋪的孫仁德指認。”
郭子陶應下後,陳韶接著道:“從元和六年第一案開始,至陶阿妹的案子為止,凡是涉案的村鎮、涉案的人家都要去調查,在案子發生前後,史夫子可有去過,什麼時候去的,去的哪戶人家,又什麼時候離開的及史夫子與被害人的往來細節等,每一個都要調查得清清楚楚。”
“辛苦你們,動作儘量快些。”
“大人放心!”幾人稍稍收拾一番,就出發了。
陳韶收斂好心情,進屋去與劉德明的奶奶告了彆,又同王氏說了幾句話,也坐著馬車回了郡城。
她沒有回太守府,而是徑直去了太學。
太學在郡城靠西北的方向,距離西城門僅有三百丈遠。
太學為每個夫子都準備有住處,史興不僅月俸及不上其他夫子,他的住處也最荒涼。
在高漢,也就是太學的山長痛心疾首的帶領下,在學子們鬨鬨嚷嚷的議論聲中,陳韶站在史興處於亂石嶙峋中的陳舊四合院跟前,頗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高漢一眼。
高漢心虛地解釋道:“書院都是按照科舉名次分的宅院,史夫子當年隻是勉強能進太學當職,所以才分到這裡。當然,他要是教學表現好,也是可以換到彆處的。可惜這麼多年下來,他的表現都很普通。”
陳韶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一眼他頭上的蓮花坐佛玉簪,又掃一眼他腰間的蓮花坐佛玉佩……都是青玉,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坐佛頭上都是匕首狀的肉髻。有意思。陳韶不動聲色地勾一勾嘴角,“高山長近些時日就留在書院,沒有我的命令,哪裡也不準去。”
“大人冤枉呀,”高漢慌地跪到地上,“下官也就早年識人不清,給他保過一次媒。這麼些年下來,都與他來往不深,他們,還有他們都可以為下官作證。”
陳韶看向他指出來的人。
都是太學裡的夫子。
大部分夫子都低著頭不吱聲,唯有一個著紫衣的夫子和一個著藍衣的夫子站出來為他作證。
陳韶看著兩人:“叫什麼名字?”
著紫衣的夫子恭敬道:“下官羅正新,是書院的監院。”
著男衣的夫子跟隨著答道:“下官薑子林,是書院掌教經學的夫子。”
“薑子林,史夫子不多的好友之一?”陳韶一邊打量著他,一邊問道。
薑子林身子微微一繃,隨即答道:“正是下官。”
陳韶點一點頭,“那麼你們就與高山長一起吧,近些時候都留在書院,沒有我的吩咐哪裡也不能去。”
“大人……”兩人齊刷刷抬頭看向她。
陳韶也看著他們兩個,“說。”
兩人低下頭,“下官遵命。”
“還算有些自知之明。”陳韶低笑著掃一眼兩人身上的青玉佩飾後,轉身進了史興住的四合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