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懷裡抱著一大堆書,口袋裡也塞滿了書,嘴裡還咬著一本,氣喘籲籲的半倚著一座高大書架。
“如果圖書館允許使用空間裝備就好了。”他惆悵的看了一眼懷裡那堆書,小心翼翼的抽著氣,防止嘴角的口水洇濕那本薄薄的《獵人日記》。
當然,他也知道這是一種奢望。
不論蕭笑還是書山館的圖書管理員,在他進入書架迷廊之前,都向他提示過相關風險。
書架迷廊內,不僅禁止學生攜帶筆墨火石等容易汙漬書本、引發火災的物品,還禁止攜帶任何形式的空間裝備,以防出現‘孔乙己’式的讀書人。
鄭清曾經以為在灰布袋裡裝滿食物與清水就能在圖書館堅持很久,不虞迷路的風險。
果然還是太年輕。
too、young、too、siple,sotis、naive……
“三左一右,左三右一。”
“看見帶標誌的書架就轉彎。”
鄭清呆呆的站在幾座書架組成的十字路口,喉嚨裡咕噥著走出書架迷廊的口訣,眼前一片茫然。
他發現自己似乎成了一條金魚,隻能維持三秒鐘的有效記憶。
“剛剛向左邊拐了幾次來著?”他有些頭暈的晃了晃腦袋,但很快,他又重新樂觀起來“嘛,既然忘了,那就重新數吧……反正口訣也簡單的很。”
“左一。”鄭清抱著一大堆書籍,看見書架側麵懸掛的一個粉紅色的章魚標誌,信心十足的左拐進一排書架。
書山館的書架雖然都不高,但卻非常長。
每一排幾乎都有幾百米。
走了十多步,鄭清的餘光不小心瞟見旁邊書架上一部冒著白光的書。
《教授的秘密講義》七個鎏金大字在白光的映襯下異常顯眼。
“專心,專心。”他碎碎念著,緊了緊懷裡的一大堆書,堅定的向書架儘頭跑去。
跑了四五步,他終於忍不住,回過頭,把那本《教授的秘密講義》從書架上抽了出來。
“最後一本!”他大聲對自己說“再多拿一本你就是小狗!”
僅僅過了三十秒,當他站在另一本《與龍共舞的日子》下麵,忍不住有些後悔幾分鐘前發下的誓言。
“最後一本……吧。”他猶豫著伸出手,又立刻縮了回去“還是不要了。巫師的誓言不是那麼好耍的。”
“但是這本書看上去真的很精彩啊。”鄭清眼巴巴的瞅著《與龍共舞的日子》封麵上那條張牙舞爪的虯龍,渾然不覺自己的口水已經洇濕了嘴裡咬著的《獵人日記》。
躊躇片刻,他從懷裡拿出一本書,塞回書架,然後把那本帶有幾分傳奇色彩的《與龍共舞的日子》抱在懷裡。
“我並沒有多拿。”他分析著,自我安慰道“懷裡的總數還是那麼多本……並不算打破剛剛的誓言。”
邏輯完美自洽,以至於他忍不住哼了幾句小調,踢踏了幾圈舞步。
直到他走出長長的書架走廊後,他才終於想起來自己打算出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