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阿爾法學院的代表性人物,弗裡德曼爵士日程安排一向緊張。
這一點,在他的休息室外就可以判斷的非常清楚。
爵士的休息室外,擺放著幾排寬大的低背沙發,供前來拜見的客人們休息。兩兩沙發之間,還有低矮的黑色茶幾。茶幾下麵的櫃子裡,堆砌著幾本厚重的工具書,茶幾上麵,嵌著金絲與寶石的茶盤中擺放了精美的糕點與水果。
馬修眯著眼,默默數了數。
自己前麵還有十多名客人,但大致可以分為兩撥。
一撥客人估計是今年新入學的新生。他們身上的白袍子仍舊散發著新衣服特有的亮麗色澤,而且他們的袖口、衣領處也沒有特殊的鑲邊。
這撥客人以一位身材粗壯、留著小平頭的年輕男巫為首,大約有七八人。他們霸占了一整排的低背沙發,肆意挪動著沙發與茶幾,圍坐在一起,應該在玩兒紙牌一類的遊戲,不時從人群裡傳出大聲的喧鬨。
牆壁上掛著的那些老貴族畫像似乎都受不了這些新生的喧鬨,一個個離開了自己的畫框,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馬修同樣對這批客人的印象非常糟糕。
他們簡直不像阿爾法的學生,年輕的吸血鬼這樣想著,憂慮的看了一眼堂兄休息室的門庭。如果讓這些粗俗的家夥與卡倫或者布萊克這些高貴的姓氏有了瓜葛,簡直是一種侮辱。
甚至想一想都讓人惡心。
相比之下,另一批客人就顯得規矩多了。
這些人應該屬於阿爾法的老生,隻有兩個人。他們的白袍子在火炬的光輝下閃爍著柔和的色彩,看上去仿佛緞子似的——穿久了的院袍都會有這種光澤。最關鍵的是,這兩個人的露出的袖口上鑲著兩道黑色線條。
這應該是大三的學生,不知道他們找堂兄有什麼事情。馬修默默在心底忖度著,安靜的坐在了一張沙發上。
兩位老生沒有像那些新生一樣吵鬨,也沒有對那些新生失禮的態度有任何表現。
他們隻是耐心的坐在沙發上,抽出茶幾下麵的書,安靜的等候著爵士的召喚。
這才是阿爾法人應該有的風度。年輕的吸血鬼滿意的想著,也從茶幾下抽出一本《海森堡與禁咒》,漫不經心的翻起來。
看書的時候,時間流逝的速度總是很快。
馬修還沒有把書的第一大章看完,就被人打斷了。
“您好,請問是馬修·卡倫閣下嗎?”灰色眸子的仆役彎著腰,恭敬的詢問道。
馬修連忙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微微吸口氣,沉穩回答道“是的。”
“爵士有請,”仆役低著頭,小聲說道“請跟我來。”
坐在沙發上等候的客人們都注意到了仆役的舉動。
最遠處那些粗俗的新生停止了喧嘩,一個個交頭接耳,麵色不善的看著馬修。
而那兩位老生也抬起頭,目光中充滿好奇。
馬修禮貌的頷首,竭力壓抑住內心的高興,挺直身子,跟在仆役身後向休息室那扇拱形的花雕門走去。
但一個身影搶在他的身前,堵在了花雕門口。
“我們來的比他早!為什麼讓他先進去,這不公平!”留著小平頭的粗壯男巫怒氣衝衝的看著馬修,大聲咆哮著,嘴裡的唾沫星子飛濺到那位灰眸仆人的臉上。
馬修大為驚詫,甚至有點不知所措。
他第一次在這種場合看到如此粗俗無禮的舉動。
甚至在他短暫的、不足二十年的生命裡,也幾乎沒有遇到過這種失態的情況。
“如果想要公平,乾嘛不去書呆子的學府。”低背沙發上,拄著下巴耐心等候的老生低聲嗤笑道“竟然在阿爾法城堡裡尋找公平,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滑稽的事情了。”
小平頭重重呼吸幾下,忽然收斂了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