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魔咒課、魔法哲學這類理論性較強的課程而言,藥劑學是一門實踐性很強的課程。在教授聯席會議發布的學習綱要中,藥劑學近一多半的課時都屬於實踐類課程。
也因此,天文08-1班的藥劑學教室與其他班級一樣,被統一安排在主教樓西側的實驗樓中一間包含眾多試驗台的教室裡。
雖然從外觀上看,實驗樓、主教樓、辦公樓三棟大樓的高低並沒有太多區彆,然而大樓內部卻有著巨大的差異。
與隻是偶爾出現樓層消失的主教樓不同,實驗樓裡的情況異常複雜。
因為這棟樓不僅僅是各位魔藥師、草藥師、或者丹藥師的實驗樓,還是各位符籙師、陣法師、魔具師、煉金術師的實驗樓。
在地下,實驗樓擁有巨大的地底空間。負一層的倉庫裡儲備著各種學習中常用的實驗器材、藥材;負二層的地下溫室種植了海量的陰性藥草;負三層至負六層提供數以千百計的靜室,以供不同需要的學生或者教授們在安靜環境下調配藥劑、勾勒符籙、刻蝕法具或者集成陣法;負七層至負九層擁有不同魔力濃度的試驗場,方便教授們做更加精細的實驗;再往下,據說還有勾引了地火的巨陣,使用岩漿與地下陰泉為輔助手段,一爐能煉成千上百枚丹丸的巨大丹爐。
在實驗樓高層,有數座高塔,仿佛煙囪一樣直挺挺從大樓上探入半空。這些高塔頂部安裝了各種型號、大小不同的星空儀器,第一大學專門負責校園氣候調節的星象監就坐落在這些高塔之中,學校的星象課、星空占卜學等多門課程的教室也在這裡。
至於實驗樓剩下的中下樓層,還有許多獨立實驗室、社團活動室等專屬教室,不一而足。
鄭清第一次參觀第一大學校園時,尼古拉斯曾經告訴他們,實驗樓屬於校園內的高風險區域,當時新人們心底充斥著剛剛入學的興奮與好奇,對老生的警告不以為然。
但僅僅是第二次在這棟大樓裡上課,鄭清就對這種說法有了一個明確的認識。
“轟隆隆!”
劇烈的爆炸聲與強烈的震動打斷李奇黃教授的講話。
鄭清感覺整間教室仿佛被一輛快速行駛的列車迎麵撞上,每個身在其中的學生都被撞的東倒西歪。
他站直身子,驚恐的看著教室四周潔白的牆壁仿佛皺起的紙張,扭曲出駭人的角度,承重牆與門窗在這種壓力下發出了痛苦呻吟。
“不要驚慌,抓緊試驗台上的把手。”李教授大吼著,聲音竟然壓住了教室外傳來的巨大聲浪。
原來他也能大聲說話啊!鄭清一邊在心底吐槽,一邊抓住試驗台一側的把手。
然後,他抬起頭,四處張望。
前排的蔣玉已經翻開了自己的法書,也許她又使用了不久前學會的那道‘葛之覃兮’,一大堆張牙舞爪的葛藤把周圍的女生們牢牢捆在實驗桌前,非常穩當;而鄭清身後不遠處,那位吉普賽女巫一手抓著試驗台上的把手,一臉輕鬆,她甚至還有閒暇擺弄自己那副塔羅牌。
倒是周圍這堆男生,也許過於粗心大意,被後續傳來的樓層抖動震了個七滾八歪,顯得有些狼狽。
當教室外的噪音漸漸消逝、震動也逐漸停歇,教室重新恢複平靜,每個人都站穩坐直之後,李教授終於重新開口
“大家不要在意,這應該隻是地下火室炸爐了,不要緊的……實驗樓經常有這種事故發生,大家隻要不在事故發生的教室就沒有關係。”他輕飄飄的安慰著驚恐的新生們,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幾個新生摔的鼻青臉腫。
“實驗嘛,總有這樣,那樣的風險。”教授如此總結道。
“不當人子,不當人子。”鄭清在心底瘋狂咆哮著,雙手用力搓著臉,努力把自己扭曲的麵孔熨平,震驚的看向旁邊的同學“這麼要命的教室,學校怎麼還會允許存在!”
“簡直是在拿繩命上學啊。”一旁的辛胖子仍舊抱著沉重的實驗桌,一個勁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