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天空中那顆巨大的火球不緊不慢的傾吐自己的熱量,讓整個綠穀都籠罩在一股萎靡的氣氛中。
去找貝拉夫人求助的助教先生許久仍不見歸來。
草坪上的新生隊伍漸漸變得散漫,學生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聊天逗樂,將實踐課老師不久前的警告忘得一乾二淨。
當然,不同學院之間的散漫程度還有一些差異。
九有學院天文08-1班的新生們在熱情的陽光中做著不規則的布朗運動,每個人都在即興四處亂竄,不時從人群中傳來熱烈的掌聲與歡呼聲。甚至連唐大班長也在幾位女生的簇擁下暈頭轉向,完全忽視了自己的責任。
而對麵阿爾法學院的隊伍看上去就整齊了許多。他們的新生按照血統不同、門第高低、天賦各異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小圈子。每個小圈子之間毫無交集,小圈子之內的人們則掛著矜持的微笑,用冷淡的眼神打量四周,互相之間小聲的交談著。
如果他們手中再端上高腳酒杯,即使去參加米爾頓公爵的祝福晚宴也不會顯得失禮。
不知道他們上廁所的時候,是不是也會這麼端著樣子。安德魯站在阿爾法新生隊伍的邊緣,嘴角掛著冷笑,不無惡意的揣測著自己的同學們。
雖然心底不以為然,但安德魯在以他為中心的小圈子裡,仍舊保持了與大部隊一致的氛圍。
這是個原則性的問題。
阿爾法的紳士們永遠不能像九有的書呆子一樣毫無教養。
忽然,朱利安湊到泰勒家小少爺的耳邊,悄悄問道“那個書呆子您認識嗎?”
“哪個書呆子?”安德魯正饒有興趣的聽其他人吹牛,聞言,一臉不耐煩的轉過頭看向九有學院的隊伍,小聲抱怨道“那邊一大群書呆子。”
在阿爾法學院,書呆子是一個專有名詞,專門指代九有學院的學生。就像九有學院的人一貫用‘偽君子’來稱呼阿爾法堡的人一樣,這是兩所學院之間根深蒂固的偏見。
沒有人能夠阻止學生們私下裡的互相嘲諷。
“短發、頭上有簇呆毛,眼睛很亮,中等身材,袖子上彆著一枚八卦袖扣。”朱利安用簡要的語言描述道“那個男生站在九有隊伍的前排,現在正在跟一個留著大波浪頭發的吉普賽女巫聊天。”
“你直接說最後一個條件就非常明顯。”旁邊一個男生顯然對朱利安的這番折騰非常無語“完全不需要用你那貧乏的詞彙來形容彆人的外貌。”
“不過那個男生的眼睛的確挺亮。”小圈子裡另一個人不讚同的搖搖頭,說道“吸血鬼聖子的眼光還是非常準確的。”
吸血鬼聖子是朋友們給木匠之子起的綽號,朱利安表示非常歡迎。
不論吸血鬼還是聖子都已經與他失之交臂,能夠在日常生活中偶爾聽到這樣的稱呼已經讓他非常滿足了。
“那個書呆子身後還站著兩個挺壯的男生,對吧。”安德魯眯著眼,仔細打量著那個有些單薄的身影,眼神中有些疑惑“他是誰?看上去是有點眼熟。”
“鄭清。”朱利安顯得很高興“他叫鄭清,是今年九有學院的公費生。”
“我聽說過這個名字!”圈子裡立刻有人出聲“據說他在這次尼基塔劫持的第一大學專機上,硬抗了那頭女妖的魔法。”
“還有,”旁邊有人補充道“我聽幾個在學生會的前輩說,這個鄭清入學前在四季坊中的大明坊阻止了一頭發瘋的豬妖,好像他用雷咒直接把那頭豬妖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