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淩晨兩點零三分。
距離今晚巡邏任務結束還有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啪!”
鄭清用力合住手中的懷表蓋,用巡邏木杖撐著身子,繼續前行。
當燃燒的怒火悄然收斂後,餘燼中剩餘的,便是困心衡慮的結果。
麥克·金·瑟普拉諾在與鄭清短暫交流後便悄然離去。他雖然在談話的最後隱晦表達了某些威脅的意思,但他給出的提議卻是鄭清無法拒絕的。
按照瑟普拉諾的意思,鄭清隻需要參加一個月後的校獵會,然後在新人賽中奪魁,幫助這位阿爾法學院學生會副主席開設的賭局大賺一筆,兩人間的恩怨便可以一筆勾銷。
必須承認,瑟普拉諾的要求非常高。
雖然鄭清現在對於校獵會、新生賽等信息仍舊一無所知,但並不妨礙他從字裡行間領會其中的意思。想要在第一大學上千名大一新生中脫穎而出,一定非常困難。
但不得不說,如果瑟普拉諾真的謹守諾言,那麼這個惠而不費的條件非常值得鄭清去努力一把。
無論如何,大明坊那條青石路上的豬妖最終伏法,終究與鄭清有著脫不開的乾係。
每次想到有一條鮮活的生命沉入黑暗,極有可能遭遇悲慘的未來,而自己又在其中扮演了某些角色,鄭清心底始終有個疙瘩。
這件事在他心底發酵,每每想起,總令人坐立不安。
因為他總是在想到這件事的時候,回憶起小時候的一樁故事。
那時鄭清剛上初中,一直念叨著要養隻小寵物。有一天,他的同學給他打電話,說有隻小貓想在他這裡寄養幾天。
“這小家夥在我家樓下的草坪裡呆了好幾天了,昨晚上下雨,今早我一看,嘿,小樣在草窩裡抖的太厲害了……看上去怪可憐的。知道你喜歡,所以給你帶來了。”
似乎看到鄭清掙紮的眼神,他的同學飛快補充道“就在你這裡寄養一個星期,回頭我找個主家再把它送去。”
最終,鄭清留下了這隻小貓。
一同留下的,還有那位同學剛買的一個黑色寵物袋、幾包魚肉味兒的貓糧。
那是一隻灰白色的田園貓。
小貓的具體模樣,鄭清已經漸漸記不清楚了。他腦海中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瘦弱、膽小、還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
“這肯定是家貓,隻不過被人給丟了。”他的同學在事後曾憤憤不平的抱怨道“按我大爺的話說,現在這人活的太不地道,沒那個金剛鑽,硬攬瓷器活兒……橫豎是條命,說丟就丟了。”
鄭清聞言,也隻能連連點頭。
那隻小貓確實像個有家教的,平日裡不聲不響,亂叫擾人,還知道去衛生間如廁。每次吃完盤子裡的貓糧,便躲回沙發底下,任憑鄭清百般逗弄堅決不出去。
曾經,鄭清也想著養它一輩子。
但每每思慮至養貓的各種細節,比如防疫、比如清理、比如衛生等等雜項,便望而卻步。
於是,小貓在鄭清家裡呆了旬月之後,最終被那位同學接走了。
似乎知道要被再次丟出家門,那隻小貓表現的格外驚恐。
哀叫、躲藏,當鄭清從沙發底下把它撈出來的時候,能夠清晰的感觸到它瘦弱的身子在瑟瑟發抖。
那種感覺,一輩子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