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推舉‘宥罪騎士團’團長……有沒有誰毛遂自薦?”
鄭清敲著桌子吆喝道。
正在與橘貓撕扯的辛胖子終於消停了一下。
“棄權!”胖子掐著肥貓的前腿,努力遠離它張開的爪子,氣喘籲籲的喊道“我棄權……編輯部大佬說了,下周開始要帶我出外勤……你們大部分時候應該都找不到我的影子……你這隻死貓鬆爪!!”
橘貓趁他說話的間隙,渾身骨頭一縮,從胖子的手指間滑了出來,落在書桌上,趁勢一彈,反縱越上胖子的頭頂,張開兩隻前爪,惡狠狠的左右開弓起來。
鄭清聳聳肩,忽略了哀嚎的胖子,目光轉向旁邊的藍雀。
“棄權。”藍雀淡漠的回絕著,似乎連嘴唇都沒有動一下。
鄭清偏了偏腦袋,表示理解。
對於一個一天說話不足十個字的男人來說,的確不適合擔任社團的團長。
“我自薦!我自薦!”林果把胳膊高高舉起,在書桌旁蹦來跳去,大聲喊叫著“我毛遂自薦……我要當團長!我可以給你們寫一份競選提綱!”
鄭清嘴角抽了抽,沒有立刻回答。
他發現自從熟悉之後,林果小朋友就從原本‘雖然很小但很可靠’的形象蛻變成了‘看上去可靠實際上有點跳脫’的另一副模樣。
不知是不是他那奇怪的時間線引發的後遺症。
“安靜。”藍雀一把按在林果的頭頂,製止了他喧嘩的舉動。
似乎感到手掌間不安分的躁動,這位習慣冷著麵孔的星空學生破天荒多解釋了一句“你還是個孩子……你隻需要好好學習就可以了。”
聽到這番話,林果的表情雖然仍舊有些不滿,卻乖乖的閉上嘴,不再掙紮。
“未成年人無法在有魔法效力的契約上簽字……這是巫師聯盟範圍內所有魔法契約的基本準則之一,用於規避雇傭童工、拐賣兒童等種種邪惡行徑。”蕭笑的腦袋埋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聲音顯得有氣無力“也就是說,林果的參選資格被天然否決了——因為社團的團長需要在社聯的契約上留下印記……另外,我也棄權。”
“你為什麼棄權?!”鄭清深深歎了一口氣,瞅著腦袋埋在筆記本裡的西瓜頭,惡意的揣測他的靈魂是不是正在被那個筆記本慢慢吞噬。
“沒時間。”蕭笑給了一個乾巴巴的答案,卻最終不肯詳細解釋。
“沒時間,沒時間……隻有死人才沒有時間。”鄭清嘟囔著,漸漸感到有些不耐煩。
“喂喂,我怎麼聽到了歧視性語言!”迪倫的腦袋搭在棺材邊沿,齜著嘴,露出兩根小巧的、白森森的獠牙,抗議道“死人的時間就不是時間嗎?憑什麼說死人沒有時間!”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隻是個比喻。”鄭清轉過身,一臉無可奈何。
他發現自從來到這所學校之後,需要越來越多的麵對這些原本雞毛蒜皮、現在卻被上升到法律道德層麵的麻煩。
“不用解釋……我也棄權。”迪倫的腦袋慢慢從棺材邊緣滑了下去,逐漸消失不見,隻剩下幽幽的歎息從陰影中飄了出來“鑒於我們作息時間的差異,想來你們也不會希望一個成天呆在陰影中的家夥給你們陽光下的建議吧……更何況,作為一個一千八百歲的老人,我需要的心靈的休憩……我已經喪失了生活的激情,忘卻了夢想的滋味,阿西吧門。”
鄭清強行遏製住自己吐槽的,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向宿舍裡最後一個候選人。
“我也棄權!”張季信立刻舉起手,方臉皺成了橢圓形“雖然我還活著,但是真的沒有時間了……上學前家裡給我安排了一係列的強化訓練,讓我大哥監督……如果哪天我沒去上課,一定是被我哥把腿打斷了。”
他說的如此悲慘,以至於鄭清無言再要求他做些什麼了。
“雖然沒有人主動請纓,但因為這是必要的流程,所以我們下麵進行不記名投票……”年輕的公費生托著下巴,聲音顯得有些沮喪“團長,是必須要有的。”
但當大家把臉轉向他的時候,他才悚然一驚,察覺到某些不妙的氣氛。
“你沒有學生會的任務。”張季信捏著下巴,對著鄭清點點頭。
“你也沒有參加學校的任何一個社團。”辛胖子挪開眼前的貓臉,看向上麵,一臉賤笑。
“成年了。”林果乾巴巴的撇撇嘴。
“還年輕。”迪倫有些傷心的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