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清離開流浪吧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了。準備徹夜狂歡的年輕巫師們正三三兩兩的開始向酒吧裡彙集著,搶占好位置。
鄭清算了算時間,心底大叫一聲不好,撒腿便向杜澤姆博士家跑去。
他與蔣玉約定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半,現在已經遲了大半個小時了。
身為男生,與女生見麵時遲到已經非常失禮了,更何況蔣玉還是在幫他的忙,就更說不過去了。
一邊跑,他一邊在心底暗罵為老不尊的流浪巫師。明明身家富豪,修為高深,卻跟一個年紀還沒他零頭大的孩子斤斤計較,錙銖必較,簡直丟儘了所有老巫師的臉。
原本按照計劃,鄭清可以在兩點半的時候便離開流浪吧——如果那個時候走,他不僅不會遲到,反而會提前不少時間,可以充分彰顯一下男巫的紳士風度——但是因為流浪巫師又是講故事,又是與鄭清談價錢,不知不覺,時間便晚了一些。
當然,這些時間並沒有白白浪費掉。
鄭清摸了摸自己懷裡的灰布袋。
在袋子最深處的那口紫檀小木箱裡,正整整齊齊碼放著一百二十枚玉幣。這些是他將校獵會的那些獵獲賣掉後拿到的收益。原本應該有一百三十枚的,但為了讓流浪吧出手遏製那些正在學校裡四處蔓延的流言蜚語,鄭清忍痛花費了十枚玉幣。
“希望還來得及。”
年輕巫師暗自祈禱著,嘴裡有些發苦。
因為剛過午後最炎熱的時段,此刻的空氣中仍舊彌漫著濃重的熱氣,所以步行街上人流並不大。即便如此,仍舊有一些眼尖的人看到了正在街上狂奔的年輕巫師。
“那是鄭清吧……他跑那麼急,是有什麼事嗎?”一位男巫歪著腦袋看向窗外,用詫異的語氣問道“看上去好像被一群妖魔追趕似的。”
說話者此刻正坐在臨街一家咖啡店靠窗戶的位子間。他的麵前擺放著一盞白瓷口杯,杯子裡,漆黑的咖啡正在冒著滾滾的熱氣,在半空中卷出一朵又一朵奇形怪狀的雲氣。
男巫的對麵,是一位年輕女巫。
她的麵前並沒有放著咖啡,而是擺了一盤血肉模糊的死青蛙。這些青蛙都被剝了皮,露出粉紅色的、血淋漓的蛙肉。一條粗大的眼鏡蛇正掛在女巫的脖子上,吐著鮮紅色的信子,貪婪的在這些青蛙血肉上舔來舔去。
不遠處,咖啡店的侍者正滿臉絕望的看著女巫、蛇以及那盤死青蛙——這對奇葩的組合,已經嚇跑了店裡許多年輕的女巫。然而因為那名女巫是九有學院大一的首席生,店家又不敢上前把人驅趕走,隻能在心底祈禱漫天神佛,快點送走這位小祖宗。
“尼古拉斯!不要回避我的問題!”劉菲菲瞟了一眼窗外公費生匆匆掠過的身影,隨即回過頭,瞪著對麵臉色蠟黃的男巫,不滿道“……就算鄭清在大街上裸奔,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現在隻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想不想通過期末考試,然後升到大二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