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社會成長起來的男孩兒們,很多人都曾有過手持長短快槍,四處流浪,間或行俠仗義的‘英雄幻想’。
比如騎著棗紅大馬的鐵道遊擊隊,徒手攀爬飛馳的列車;再比如手持王八盒子的敵後武工隊、悄無聲息的摸進崗樓,炸掉碉堡;還有戴著破爛氈帽,肩扛溫徹斯特來複槍,腰跨柯爾特左輪槍的西部牛仔,驅趕著成百上千頭肥牛,在荒野與頭上插著羽毛的印第安人大戰三百回合,諸如此類,等等。男孩子們的心底總是幻想過這樣或那樣的英雄事跡,幻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為英雄。
鄭清也不例外。
原本以為走進巫師世界後,這份夢想已經隨著魔幻的現實漸去漸遠,卻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突然——進入大學兩個月後,他擁有了自己的槍。
雖然並不是火藥槍,而僅僅是一把魔法槍。但這並不影響鄭清將這把槍插在腰間後心底油然而起的那股夢想成真的感覺。
“真不愧的一個魔法世界。”年輕的公費生撫摸著腰間的左輪手槍,輕輕感歎了一句。
“你說什麼?”杜澤姆博士似乎沒聽清他剛剛說的話。
“我是說,使用這個符槍,需要提交什麼申請材料嗎?”鄭清立刻糾正了自己的問題“就是有沒有什麼資格限製……持槍證之類的。”
“你使用法書還需要一個‘持書證’嗎?”杜澤姆博士悶聲悶氣的回答道“理論上來看,法書比你的符槍更具有威脅性……維護社會穩定的不是某些限製性的法律,而是每個巫師心底對法律的敬畏。”
博士一邊說著閒話,一邊拿著懸絲銀針等工具麻利的給小精靈們做檢查,不時還指揮飄在半空中的羽毛筆做一些記錄。
“我對法律很敬畏的。”年輕的公費生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站在窗戶邊正在逗弄籠中黃雀的女巫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巫師應該敬畏的不是法律,而是未知。”蔣玉伸著懶腰,仰頭看向窗外漸暗的天色,輕快的重複道“唯有未知,才值得敬畏。”
“這是兩碼事。”年輕的公費生嘟囔著,咀嚼著‘未知’這個詞,忽然一愣,想起剛剛進門時看到的情況,目光忍不住滑過女巫掛在手腕上的坤包。
然後他皺起眉,思緒漸漸從自己剛剛收獲的禮物上轉移開來,猶豫要不要與蔣玉討論一下那小瓶藥液的事情。
雖然看情形,女巫似乎不太願意讓他知道這件事。但既然他已經猜到了,那麼如果有機會的話,他覺得自己有義務說點什麼。
當然,這些話並不適合在杜澤姆博士麵前說。
就這樣,帶著一肚子話,一直熬到博士為小精靈們做完檢查,兩位年輕巫師離開‘非正常生命研究院’之後,鄭清才終於扯起了話頭。
“唔,謝謝你的禮物。”他首先誠心誠意的對蔣玉送禮物這件事道了謝。
“不用這麼客氣……你已經說了五遍感謝的話了。”女巫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如果你真的打算謝謝我,那就送我幾張好一點的護身符吧。”
“必須的!”鄭清狠狠的點了點頭,但隨即又強調道“隻不過我的水平有限,畫的符籙肯定不能跟你送的這支槍相比……”
說著,他拍了拍自己的灰布袋。那個裝著左輪符槍的盒子已經被他安安穩穩的放在了袋子最深處,與裝玉幣的紫檀木小盒子疊放在一起。
蔣玉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