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是一項傳承非常嚴謹的技藝。
尤其是在涉及人體變形方麵的魔法上麵,相關的規範與要求更是達到了苛刻的程度。比如初次接觸變形魔法的巫師,需要簽署相關沉默協議、以及數十份涉及授權書,需要備份留存相關體表細胞、留存相關血液,還需要在巫師聯盟的相關備案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此外除了部分情況特殊的巫師,任何練習變形術的巫師,都需要將自己變形後的形態進行報備——這一方麵是為了監督這些掌握變形術的巫師是否認真履行了承諾,另一方麵也是為了保護他們。
畢竟在正常情況下,當巫師變形之後,都會變成毫無魔力的普通小動物。將自己的名字與形態備案後,在巫師聯盟劃定的安全區域內,這些變形後的巫師們的安全就可以得到極大的保障。
當然,這隻是針對‘正常’狀態下的巫師。
第二次變形之後,鄭清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在某種程度上‘突破’巫師聯盟的限製了——比如不需要在變形前進行安全區域的報備,也不需要隨時隨地做好簽署一大遝文件的準備——這意味著隻需要一小支變形藥水,他隨時隨地都可以變形。
從個人與便捷方麵考慮,這確實是一個不小的突破。
但是從安全的角度來說,這個‘突破’卻又值得商榷。這裡的‘安全’並不單純指鄭清變成黑貓之後的安全。畢竟作為一個可以隨時變大變小,能爬樹能跑路的貓咪來說,大部分時候,校園裡都沒有什麼生物能夠對他造成威脅了。
這裡的‘安全’,主要是指‘魔法變形過程’中的安全。
作為一個傳承了標準變形術的巫師,在沒有接觸任何特殊變形技巧、使用標準變形藥劑的情況下,鄭清變成的黑貓竟然擁有了魔力!
這簡直是對整個巫師界的嘲諷——截止目前,所有巫師聯盟內部刊發的有關變形術的書籍中,都會提到‘蒙代爾悖論’。這道法則可以說是所有巫師練習變形術的‘認識論指南’。
而現在,一個入學不足半年,連注冊巫師證書都沒拿到的小巫師,竟然突破了這道法則。
這不見得是一個好事情。
所以,鄭清的當務之急,是找教授們谘詢這件事,詢問他的這種異常狀態會不會導致某些可怕的後果——最起碼不能像某位曾經肆無忌憚使用占卜師的老巫師一樣,被龐大的因果之力扯碎在時間長河之中。
……
因為周六晚上還有巡邏任務,而周日下午還需要補之前落下的作業,所以一直到周日晚上的班級例會上,鄭清才找到合適的機會向老姚請教這個問題。
也許是因為獵月剛剛結束,前兩天又是下元節,瑣碎事情比較多的緣故,今天的班級例會,老姚來的格外早。當鄭清提前半個小時來的教學樓東601的時候,老姚已經坐在教室的講桌前,正在翻閱某些文件。
提早來到教室的學生們都是滿臉沮喪——走是肯定不能走了,來都來了,如果再走,豈不是打講桌後那位教授的臉!但呆在教室裡,氣氛又過於沉悶了。
原本周日例會前的這段時間,是同學們交流兩天裡發生的各種八卦、小道消息的時候。而現在,有了講台上那尊大神的存在,大家也隻有拿出各自的教科書,悶頭寫寫作業了。
所以,當鄭清走上講台,小聲向老姚谘詢問題的時候,講台下悄無聲息的豎起了一片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