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這次行動真的那麼重要,為什麼鼠仙人隻安排了自己的一道分身前來?”聽到流浪巫師的話後,米爾頓公爵冷笑連連,瞥了旁邊那位尖嘴猴腮的鼠巫師一眼,補充道“而且還不是它那十幾個分身中最強的一個。”
“因為鼠仙人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流浪巫師簡單的回答道。
“你以為我想來的嗎?”鼠仙人——或者說鼠仙人的某個分身——抱怨的攤了攤爪子,撇撇嘴,嘴角的胡須滑稽的翹了起來“與其跟你們在沉默森林裡四處逃命,躲避學校守護大陣的追殺,我更願意呆在地下城的藏書館裡,幫那些書籍清理灰塵。”
“鼠仙人可以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月下議會的其他大巫師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米爾頓公爵學著流浪巫師之前那股油滑的強調,回答道“如果我沒有記錯,黑暗議會成立的初衷,隻是讓大家多一個互相交流溝通的平台……沒人想著再創建第二個月下議會,或者第二個巫師議會。”
“畢竟現在在黑暗議會裡有椅子的,原本在其他地方也有椅子。”
這番回答露出了很多令人不安的苗頭。
鼠仙人的分身忍不住多看了米爾頓公爵一眼,然後回過頭,小心翼翼的看了流浪巫師一眼。唯恐那個傳說中脾氣暴躁的老頭兒掄起拳頭把這隻小吸血鬼暴揍一頓。
或許因為米爾頓說的是實情,或許隻是因為大家現在身處險境,流浪巫師不想因為某場不經意的內訌讓大家的處境變得更危險。
總之,眼前並沒有出現鼠巫師腦補中的失控場麵。
但場間的氣氛卻不可避免的愈發緊張起來。
“原來的椅子再好,也不過是一張木頭椅子……而現在,我們有機會坐上一張用金精秘銀打造的椅子了。”流浪巫師語氣異常平靜,但任誰都能感受到那份平靜之下的激動
“或許月下議會的諸位還沒忘記之前的想法。你們總覺得你們距離實驗成果隻有一步之遙了。卻不知道,這一步之遙,如隔天塹——沒有你們自己的阿爾伯特、陳文遠或者於睿,你們永遠跨不過那道天塹——更不要提,就算你們實驗成功了,也絲毫不會縮短你們與第一大學之間的差距。”
“巫師聯盟,甚至包括妖魔方麵,都不會允許你們掌握超出協議之外的力量。”
“半年前黯藍古堡的那場事故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
說到這裡,流浪巫師話鋒一轉,言辭忽然犀利了許多“話說回來,上一次黯藍古堡事故之後,議會裡很多議員就對你們這些月下家族擅自主張表示了極大的不滿。也許上一次我隻把幽靈族的機構評級下調到白銀的舉動過於仁慈了一些,讓你們產生了某種錯覺。”
米爾頓公爵陰沉著臉色,沒有對流浪巫師半威脅半誘惑的說辭做出半點反應。
直到旁邊響起另外一個聲音。
“不許違反議會規則。”這個聲音顯得嘶啞而又陰冷。即便在這寒冬的寒風之中,依舊讓聽到這個聲音的人感受到了源於內心深處的顫栗。
說話的是這支小隊伍中的最後一位成員。
與其他三位展示真容的同伴不同,最後一位成員不僅渾身上下被黑色大氅裹的嚴嚴實實,就連眼睛也被一雙寬大的黑色墨鏡擋了起來——如果它躺在某棵大樹下,完全可以充當大樹的影子,而不虞被人發現。
眼瞅著場間氣氛越來越緊張,鼠仙人正打算調侃兩句,緩和一下氣氛,卻仿佛感受到什麼似的,忽然臉色一變,大吼一聲“抱頭!”
聽到它的叫聲,已經有過好幾次經驗的同伴們立刻果斷抬起雙手,抱住了腦後勺。
隨即,鼠仙人的後一個詞緊跟著它們的動作,在它們耳邊炸響“鼠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