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首的女妖像除了頭發以外,連眼皮都動不了,自然不會答應哈瑞的話。主桅杆上掛著的光頭大漢又始終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沒有多餘的精力。還有坐在船側垂釣的金發青年,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顯然也對黑發青年的話題不感興趣。
至於船長或者船靈,除了開船收帆,或者下達其他命令,其他時候鮮少出現在甲板上。
整艘迷霧號,也許隻有不久前新進加入的廚娘會對哈瑞的話題有一點興趣。
哈瑞叫那麼大聲,也確實是在撩撥尼基塔。
“噔噔噔噔噔!”
一串急促的高跟鞋聲從側麵的船艙裡傳出,未幾,一張迷人的麵孔便從裡麵探出頭來。
船艙外的陽光有些刺眼。
尼基塔伸手撩開耳邊的發絲,抬手搭著涼棚,張望了一下。
“新報紙?”她喊了一聲“如果你下午茶的點心上不想被多抹一層蒼蠅果醬或者多幾滴木蚤汁,最好麻溜的……”
話音未落,一道粉紅色的身影便倏然出現在女妖的眼前。
“誒誒誒,有話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用點心威脅彆人好不啦。”哈瑞眯著猩紅色的眼睛,打量著女妖身上穿著的廚娘裝,補充道“這個樣子,你永遠沒機會上岸的。”
“嘁。”尼基塔發出一聲不屑的吐氣,劈手奪過哈瑞手中的報紙,隨即一目十行的看起上麵的報道來。
“話說回來,你已經成巫師嘴裡的妖魔了,為什麼還關心那個什麼阿卡納呢?”哈瑞雙手抱頭,優哉遊哉的在女妖旁邊來回踱步,從甲板走到船艙壁上,然後再踏足虛空,整個人像表針一樣不緊不慢的旋轉了三百六十度,卻絲毫不顯得突兀。
仿佛他的腳底有一條看不見的小路似的。
“說的你好像不賭獵賽似的。”尼基塔斜乜了黑發青年一眼,嘲諷道。
“不一樣,不一樣,”哈瑞連連擺手,否認道“我買的籌碼與巫師完全相反……能從巫師們手中賺到閃閃發亮的玉幣,才是對所有巫師最大的挑釁。”
這一次,尼基塔沒有接話。
倒不是她覺得哈瑞說的有道理,而是她注意到報紙報道中的某些措辭。
“唔……什麼叫‘學校反對任何組織或個人對獨立三方機構出具的評級報告說三道四,也不會對那些說三道四的組織或個人做任何評價’,”
女妖重複著報紙上的官宣,眉毛挑的老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一份報紙不是說過嗎,阿卡納名單都是經過第一大學教授聯席會議評審之後才會公布的……這也算獨立三方機構?”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掩耳盜鈴?”黑發青年倒立在虛空中,腦後勺幾乎蹭到女妖額前。然鵝神奇的是,不論他的衣服還是頭發,都沒有隨著重力落下來,而是依舊順滑的指向天空。
似乎對他來說,此刻天空與大地完全顛倒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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