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把法書從灰布袋裡抽出來,自己還沒有開始施展任何魔法。
如芒刺背的感覺接踵而至。
年輕男巫把頭用力向後轉去,動作如此迅猛而大力,以至於他感到了強烈的眩暈,而且隱約聽到了自己頸椎與顱骨之間摩擦後發出的不詳的咯吱聲。
但這一切,在鄭清看到那雙鮮紅的眸子之後,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
鄭清不是第一次麵對妖魔。
在知曉第一大學的第一天,他就在大明坊遭遇了一頭豬妖;然後是入學專機上的女妖;然後是臨鐘湖畔的河童妖;在往後,還有校獵會新生賽上那些成群結隊與獵手們搏殺的野妖。
可以說,在麵對妖魔方麵,鄭清也算得上一個老手了。
但是單獨一個巫師,尤其是在家人麵前,麵對一頭妖魔,對鄭清來說還是第一次。
他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隆冬刺骨的寒意與對麵那頭妖魔帶來的寒意相比,就像被蚊子叮與寸磔之間的區彆。
鄭清感覺自己的靈魂在一瞬間被浸泡到了冰水之中,絕望到窒息。
這不可能——他在心底咆哮著——它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巫師聯盟對於任何一個白丁世界出身的巫師都有一套嚴密而規範的保護製度,其中就包括在相應巫師的原生家庭附近布設反妖魔、驅逐性質的咒語。
正因為如此,所以鄭清在知道妖魔、知道風險之後,還有信心從那所大學走出來,回家。所以鄭清才可以放心的去上學,而不虞家人們遭遇那些不可名狀的威脅。
對麵的妖魔個頭並不大,一米高低,看上去似乎是條流浪狗感染而成——當然,也有可能是一條獨狼——它支棱著耳朵,咧著嘴,露出兩排慘白的尖牙,以及淌著涎水的、瘮人的牙床。
呼哧,呼哧,呼哧。
那頭妖魔貪婪而又急促的呼吸著。
鄭清的手指搭在灰布袋上,腦子瘋狂的轉動著,腦海中瞬間閃過幾十種不同的方案,以及更多的後續處理方案——畢竟對麵那頭妖魔看上去並不是特彆難對付,但鄭清並不清楚當前情況下‘觀察者效應’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而且在解決那頭妖魔之後,如何處理家人以及如何向巫師聯盟申訴,都很讓人頭痛。
就在這時,一聲貓叫打破了場間近乎凝固的氣氛。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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