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的眼睛,有沒有變紅?”他看向伊蓮娜,語氣有些緊張。
前幾次受刺激頭痛後,往往會出現眼睛變紅的後遺症,讓鄭清不勝其煩。而且每次眼睛變紅後恢複的時間越來越長——最近一次是大雪節氣的那天,他陪伊蓮娜去臨鐘湖畔賞雪,被湖心塔影響,導致兩隻眼睛都變紅了。
那次後遺症一直到期末冬狩的時候才真正結束,前後幾乎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
所以鄭清現在對這一點非常敏感。
伊蓮娜自然也清楚這個情況。
“黑白分明,非常健康。”女巫嘴角一翹,自黑道“總不至於每次你陪我,眼睛都會變紅吧……”
鄭清默默後腦勺,嘿嘿兩下,沒敢接話。
這個時候,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寂靜的河水在船舷外汩汩流淌著,裹挾著輕巧的擺渡小船,越過了岸邊一棵又一棵高大的返魂楊。
因為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彎道,水流在這裡稍微有些湍急,所以行船速度也快了幾分。
隻是說了幾句話的功夫,擺渡船便越過了河灣的儘頭,開始轉向。而那頭蹲坐在礁石上的巨大生物也得以再次出現在了兩位年輕巫師的視線中。
鄭清這時才看到,剛剛蕭伯納老人的咒語並沒有直接命中那頭巨獸的眼睛——他剛剛還以為老人的咒語將那頭蛙怪的眼珠子打爆了——那道咒語隻是在巨獸的眼睛外堵了一層細紗,阻斷了它的視線。
回過頭,老船夫正雙手持篙,渾身肌肉緊繃,目不轉睛的死死盯著河灣處慢慢複蘇的巨獸。
“真是見了鬼了。”老人輕聲嘀咕著,攥著長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指間的竹節“這頭畜生十年都不睜一次眼睛……怎麼大冬天的開眼了……”
“我們下去吧。”伊蓮娜附在鄭清耳邊,小聲說道。
她的雙手還扶著鄭清肩膀,一股馥鬱而熟悉的芬芳充斥著年輕男巫的鼻腔。
鄭清稍稍猶豫了幾秒——他並不是一個熱血到奮不顧身的人,而且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在甲板上不一定能幫到老船夫。但站在老人的位置,假如稍後老船夫真的需要那‘最後一根稻草’的幫助,而旁邊沒人的話,是最糟糕不過了。
換一個角度,倘若老船夫被那頭怪物打敗了,這條小小的渡船、船艙那層薄薄的甲板,能夠阻擋怪物的襲擊嗎?
鄭清覺得自己寧可直麵那頭怪獸,被其吞進肚子裡,也不願躲在船艙戰戰兢兢,祈禱船毀的時候平安無事。
“後退一點就行。”鄭清停了停,接受了女巫一半的建議——兩個人縮回了船艙,隻不過他露了半個身子在船艙外麵,手中捧著那柄長長的雷明頓符槍,隔著船舷瞄準了那頭怪物。
“這麼遠,能打中嗎?”伊蓮娜略顯擔憂的聲音在男巫身後響起。
鄭清對此信心滿滿。
“放心吧,”他將手指探進灰布袋裡,摸出一顆渾身上下繚繞紅光的符彈“更遠的距離我都打過……更何況我還用了特殊的符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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