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趴,或者沒有白趴,這是個薛定諤的問題。
說白趴確實沒錯,從下午三點,一直到下午六點,鄭清在‘王座’之上換了四五個姿勢,從威嚴霸氣的豹子趴,到懶洋洋的狗趴,然後是放棄治療側身露出半拉肚皮,最後索性卷成個球。姿勢變了一個又一個,卻最終沒有等到那位神秘的寄信者。
但說沒有白趴,似乎也沒錯。因為在這個新學期第一次覲見的日子裡,貓群按照固有的習慣,向他這位貓大王上了新的貢品。
貢品不多,但五花八門,價值也天差地彆。
比如那隻布偶貓,不知又從哪裡給他尋摸了一塊祖母綠,雖然隻有指甲蓋大小,卻價值不菲,看的黑貓兩眼放光——之所以說‘又’,是因為鄭清隱約記得上次那塊貓眼石也是這隻布偶貓進貢的。這讓他深度懷疑布偶貓的主子是阿爾法學院的有錢銀兒。
再比如臉上多了一條疤痕的森林貓,給鄭清上供的是一條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冉遺。這是一種蛇頭魚身,長了六條腿,眼睛像馬耳朵的魚。這種魚據說吃了可以明目,還能辟邪。當然,這些功效就像學生進百草園需要把煙灰從左肩丟過去一樣,隻是故老相傳的說法,並沒有專業的巫師論文加以佐證。
參考森林貓臉上多的那道疤痕,鄭清有理由懷疑這條冉遺是森林貓從最近貝塔鎮爆發的黑潮裡撈到的戰利品。
雖然鄭清不打算吃這條冉遺,但他仍舊開心的笑納了。這種獵獲完全可以內部消化,比如他能把這條魚送給辛胖子調配藥劑,或者送給林果當煉金原料。再不濟,也能掛到d≈ap;k裡,當做獵物發賣,還能賺一點小錢。
如果說以上兩件貢品有些價值的話,其他貓們上貢的禮物就有點差強貓意了。
比如有隻圓滾滾的英短,給鄭清帶來了一小卷新鮮的貓薄荷;還有一隻短尾貓,給鄭清帶來一隻肥大的老鼠——它應該還記得幾個月前鄭清發布的任務,以為自己的貢品很棒,進貢的時候左顧右盼,得意洋洋。
貓群的進貢迅捷而有條理,從地位高的貓咪開始,一隻隻,順序的來到黑貓‘王座’下的一小塊空地上,留下各自的禮物,躬身而退。
整個貓群中,唯一還沒有給鄭清上供的,就是趴在他身邊的那隻小白貓。
不知為何,再次見到小白貓後,鄭清感覺它的脾氣壞了很多,動不動就一腳把他從王座中央踹到邊緣,還時不時衝他齜牙咧嘴,喉嚨裡發出威脅的呼聲。
所幸我們的黑貓是一隻大度的黑貓,是一隻脫離了低級趣味的黑貓,並不會因為某隻小白貓些許的失禮而暴跳如雷。
當然,任何容忍都有一定限度,原則性的事情——比如進貢——是不能馬虎過去的。
“咚咚!”
黑貓彈出一個爪子,對小白貓敲了敲身子下麵的樹乾。
他的正下方,是一小堆形形色色的貢品,右側則是趴在樹枝間脾氣很壞的小白貓。此刻,貓果樹上的其他成員都已經進貢了它們的禮物,重新掛回枝頭樹梢。唯有小白貓,還沒有給鄭清提供貢品。
這讓黑貓略感不悅。
“咚咚!”
眼瞅著小白貓對他的暗示不加理會,鄭清耐著性子,又敲了敲樹乾,同時勾了勾尾巴,尾巴尖指向自己身下那一小堆禮物,示意小白貓機靈點——他已經決定了,隻要小白貓給他進貢,就算是一片樹葉他也會捏著鼻子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