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一座偉大的學校突破血脈的藩籬,在布吉島上成立了。今天,我們就站在這所學校中,站在這片浸滿了前輩心血與汗水的土地上。”
“這座學校的成立,如普羅米修斯從天國竊下的火種,給成千上萬沒有血脈傳承、缺乏係統學習方式的求知者們帶來了新的希望。”
“這座學校的成立,正如黎明之前冉冉出現的啟明星,昭示了現代魔法文明的爆發。”
“然而三百年後的今天,我們必須承認,血脈的歧視並沒有從巫師世界消失,缺乏天賦的年輕巫師們仍舊被那些自以為是的小團體拒之門外。”
“他們叫囂著‘沒有高貴的思想,隻有高貴的血統’,他們堅持著‘教育的本質是激發、引導學生的天賦’,他們實踐著狹隘的‘自由與正義’,並引以為傲!”
“他們的頑固立場,嚴重背離了第一大學建立的初衷!”
“這不是無名校長所希望看到的學校!”
“今天,我們聚集在這裡,就是要讓更多人睜開眼,看看頭頂這片肮臟的天空,這片帶著血色的天空……有聲的呐喊出來!有力的舉起你的胳膊!有心的貢獻你的智慧!”
“這是第一大學的‘神聖意誌’!”
“這是春天萬物複蘇前,炸響的那一片雷聲!”
“這是代表先進方向的我們,對落後勢力的‘裁決’!”
……
……
青石上,那位演講的瘦高巫師揮舞著胳膊,表情激動,語氣激昂。
青石下,圍觀的年輕巫師們越來越多,歡呼聲、口哨聲、喇叭花過載後沉悶的爆裂聲此起彼伏,間或夾雜著一些青白色的閃光,那是聞訊而來的記者在拍照攝影。
就連距離這片小廣場不遠處的臨鐘湖岸,都有十幾個魚人腦袋浮出水麵,聽的津津有味。
鄭清與兩位同伴站在人群外圍。
雖然那位年輕巫師沒有使用擴音咒,也沒有使用類似的煉金用品,但細微的寒風卻很好的幫助了他,讓他的聲音傳到了更多路過的學生耳朵裡。
鄭清站在人群外圍,眉頭緊皺。
“我一直以為,他們兩家隻是在爭第一。”年輕的公費生很明顯捕捉到了這番演講更深層次的內容,語氣有些嚴肅“怎麼聽上去這個矛盾還有擴大化的傾向?”
很顯然,站在青石上的那位演講者極有可能是一位來自‘神聖意誌’的巫師,而他所抨擊的,正是血友會所堅持的那一套理論。
在鄭清的印象中,學生社團的矛盾,大體就是社團聯合會議上座位之爭,或者學生會的政策討論會議上‘東風壓倒西風,西風壓倒東風’這類文縐縐的對立。
再不濟,不同社團的成員在公告欄裡張貼幾篇陰陽怪氣的檄文,或者隸屬不同社團的獵隊在獵場上拚命廝殺一場。
而眼下,他聽著小廣場上的演講,忽然琢磨出一點不太對勁的味道。
雷哲的神聖意誌,抨擊的不僅僅是血友會,還有站在血友會身後的那個龐然大物,阿爾法學院——或者說,是阿爾法學院一直堅持的教學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