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學期開學第七周的周三是四月一日,愚人節。
農曆三月初六。
宜嫁娶、裁衣、冠笄。
忌安葬,開市。
有的時候,鄭清覺得老黃曆實在是太準了。總能透過那絲冥冥中的天意,遙控世間禍福。
就像今天是愚人節,鄭清滿腦子都在提防被同伴們整蠱出醜,卻不料最終讓他栽了一個大跟頭的,是自家那爿小店。
距離禁魔節已經過去三天了,校園裡那股緊張的氣氛卻有增無減。巡查教授與校工們竭儘全力周旋在兩座學院的學生之間,卻仍舊無法避免接二連三的打架鬥毆事故。
兩座學院負責風紀的學生都瘋狂的給對方學院的學生扣分比如在走廊裡經過時帶風,屬於教學樓內奔跑打鬨,扣分;比如在環湖長廊遇到對方學院的高年級學長,沒有打招呼,屬於失禮行為,扣分;再比如,食堂裡吃飯吧唧嘴,影響學校榮譽,扣分。
總之,雙方的風紀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隻有想不到的理由,沒有扣不掉的分數。
僅僅過去三天,兩所學院就已經有多名學生風紀分數被扣到零。這意味著占據期末考評百分之五權重的分數已經與他們說再見了。
鄭清雖然不忿阿爾法學院的亂來,卻也不想在這個時間段觸黴頭。所以這兩天,但凡下課之後,他都招呼宥罪獵隊的夥伴們前往d≈ap;k裡避難。
那爿小店位於步行街尾巴處,不論遊客還是附近的生意人都很少,是一個避難的好去處。
周三下午是一節魔法的哲學。
姚教授在上課前用半個小時嚴厲批評了阿爾法與九有兩所學院學生們的愚蠢行為,同時下課前又用了半個小時,苦口婆心勸導大家放下成見,將注意力放到巫師們最大的敵人,妖魔的身上去。
他的做法與周二下午天文課上愛瑪教授的做法如出一轍,讓人很懷疑這是教授們商量後的統一處理方案。
老實說,鄭清對教授們這種古板、毫無新意的說教方式有點失望。
而且不是他一個人失望,與他持相同態度的學生在學府中比比皆是。大家都是大學生了,是成年人,誰都知道衝突不是好事情。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教授們的三言兩語能夠安撫下去的了。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瞅著一顆火星在炸藥桶上空盤旋,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下去。
而教授們,或許更多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項神秘任務上,並未完全察覺到校園裡那股漸漸積累起來的怒氣。
“或許他們察覺到了,但也無計可施。”辛胖子趴在d≈ap;k的吧台後,一邊寫著駁斥貝塔鎮郵報謬論的評論員文章,一邊分析道“正所謂‘堵不如疏’,雙方都覺得自己占理,沒有低頭的餘地……或許隻有一次爆發之後,才有回旋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