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的兩柄符槍最終被黃花狸收走了。
因為黃花狸表示它可以找吳先生幫鄭清來修槍。
按照黃花狸的說辭,讓吳先生修理符槍不僅不會收取任何費用——畢竟鄭清是他的學生——而且先生還能幫忙升級一下槍身上麵的符文咒式,不至於以後再打兩槍,符槍上的咒文會再次出現毀損與磨滅的情況。
聽上去不錯,但年輕公費生卻非常懷疑黃花狸這麼做更重要的因素在於限製自己的‘破壞力’。畢竟自己現在有了前科。最近一段時間開的兩槍,一槍轟爆了撒托古亞的後裔,另一槍差點打死學校的學生。
如果鄭清不打算在丹哈格的特設監獄裡孤苦一生,那麼一定的自我約束是非常必要的。
姚教授對這件事的反應便很能說明問題。
對於黃花狸收走鄭清的兩杆符槍,他是舉著煙鬥讚成的。
“就算你不收走,學院也打算替鄭清同學‘保管’他的符槍。”老姚咬著煙鬥,一邊噴雲吐霧,一邊笑嗬嗬補充道“這個保管僅限於校內……第一大學到底是一所學校,不是獵隊競技場,也不是新世界的自由獵場。允許學生們拿著法書已經算非常寬容的做法了。”
“或許你們應該擬定一條新的校規,不允許學生日常持有任何殺傷力過高的魔法用品。”黃花狸捂著鼻子建議道。辦公室裡的煙氣愈發濃重,對於嗅覺敏銳的它而言實在不夠友好。
鄭清越聽,心底越不是滋味。
“星空學院裡的氣氛與競技場相比差彆也沒有那麼大吧。”年輕公費生勇敢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在他看來,既然星空學院推崇‘戰鬥力至上’,那麼第一大學就不應該在這一方麵對學生做出限製。
老姚咬著煙鬥,斜乜了男生一眼“但你是九有學院的學生呐……另外,允許他們打架,不代表學校允許打死人。你那兩槍有點犯規。”
黃花狸挪開捂著鼻子的爪子,蹲起身子,嚴肅的看向鄭清,甚至連尾巴都不搖了。
“這也是我要叮囑的最後一件事。”黃花狸鄭重其事的看著男生,豎起耳朵“你現在連注冊巫師的考核都沒有通過,算不上一名真正的巫師。任意濫用血符,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巨大的負擔,這不僅僅會影響你的身體健康……”
說著,黃花狸抬起爪子,點了點它的腦門,然後繼續說道“而且還會對你在巫師之路上行走更遠造成不必要的阻礙。”
使用血符對身體的危害,鄭清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他也沒打算把血符當成自己常用符籙,隻不過偶爾才準備一兩張,充作底牌用罷了。
與黃花狸的這番叮囑相比,鄭清對它話外透露出的另一個訊息倒是很感興趣。
“你,您怎麼知道我用的是血符?!”鄭清記得自己從來沒有向黃哥提過這件事。
黃花狸眨了眨眼睛,扭頭看了姚教授一眼,表情有點奇怪“難道有人不知道嗎?”
老姚咬著煙鬥,笑眯眯的搖了搖頭,輕咳一聲道“上次你打了撒托古亞後裔之後,在三叉劍做過筆錄。那份筆錄學校有備份的。”
鄭清懵懂的點點頭。
所以,學校知道,跟黃哥有什麼關係?
但教授與黃哥顯然不打算向男生解釋更多。
黃花狸拉扯著身子,伸了個懶腰,然後抖了抖身上鬆軟的皮毛,轉頭看了窗外一眼。
隔著窗簾的縫隙,外麵仍舊是黑黢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