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魚人通用語課上,新選修這門課的學生們總是懷著極大地興趣,來聽老魚人的課程。但很快,大家就發現魚人教授與其他普通教授上課並沒有什麼區彆,同樣有教科書、教案、作業以及回答問題。
漸漸地,大家也就像在其他課上一樣,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不為人知的打起了瞌睡。畢竟這門課考試簡單,偶爾缺一兩堂課也不打緊。
周四下午這節魚人通用語的課上,鄭清久違的坐直了身子,像個真正的公費生那樣認真聽了一節課——這樣客戶拜托教授找黑羊的時候稍稍有點底氣——期間有無數次,他都想合上眼睛與周公下會兒棋,但都強行忍住了。為此,他在心底給自己點了很多個讚。
這堂課上,加西亞教授用緩慢的魚人語講述魚人部落的曆史,從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到愛琴海、再到小亞細亞;從膠州半島到雷州半島、再到大堡礁;從五大湖到亞馬遜。
整個魚人部落遷徙的曆史,就是一部巫師發展壯大的曆史。
加西亞教授或許想用這種‘曆史摻雜感’來彌合第一大學巫師與臨鐘湖魚人部落之間的隔閡,就像中原王朝的曆史書在涉及草原蠻族的時候,更傾向於用‘融合’這樣的詞語而不是‘殺戮與征服’——鄭清很懷疑有多少人聽懂了教授的言外之意。
大多數學生除了用速記羽毛筆潦草的在筆記本上記錄下那些重要的地名、人名以及時間之外,便是瞪著無神的雙眼,聽老魚人在講台上‘嘶嘶嘶’。
聽魚人嘶嘶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鄭清不止一次因為背誦魚人語的課文在宿舍裡被肥貓團團揮著爪子亂撓,沒人,也沒貓喜歡住的地方充斥著‘嘶嘶’的聲音,聽上去就讓人毛骨悚然。而且假如懂點魚人通用語,聽上去難免會‘通感’到真正魚人身上臭烘烘的氣息,那就更不舒服了。
“……暴力,不好,非常不好。”加西亞教授歎著氣,用一句話總結了整節課的主旨“這殘暴的歡愉,終會以殘暴終結。毀滅秩序並不能帶來自由。秩序才能帶來自由。”
這句話似乎蘊含了很多深刻意思,以至於鄭清忍不住多咀嚼了幾秒鐘。
魚人部落使用暴力方法抗拒學校的政策,它們收到的隻能是學校更加暴力的應對。這句話雖然有些悲觀,卻不難理解。
難以言喻的後麵那句話。
吳先生曾經對鄭清說過,他是一顆‘秩序的種子’,他體內的那道禁咒是根據‘秩序’規則收斂得來的。但在加西亞教授的嘴裡,秩序似乎又與自由有了關係——鄭清自忖明明是一個純正的九有學生,怎麼會跟阿爾法的宗旨有了瓜葛?
這種問題不能細思。
當他回過神,加西亞教授已經抱著講義走出了門口,隻能看到一片飄逸的袍角。
“勞駕!”
年輕公費生胡亂收拾了東西,擠開幾位堵路的同學,健步躥出教室,向老魚人追去“教授!加西亞教授,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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