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巫師站在吧台後,撐著胳膊肘,雙手十指交叉,用斟酌的語氣慢慢說道“喝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人們常說,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有原因……”
“這聽上去是句廢話。”鼠仙人一邊嘟囔著,一邊咬掉琥珀光的瓶塞,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新鮮的酒液。
“或許吧。”流浪巫師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與一個醉鬼糾纏,他隻是用剛剛那句話做引子“……我們每時每刻都在做決定,都在做選擇……這會導致不同的後果。是什麼決定一場暴雨席卷了整個南方?是什麼讓一整個狼人村莊感染瘟疫?又是什麼讓一個七歲的小巫師變成了默默然……”
“她不是默默然!”鼠仙人粗暴的打斷流浪巫師的話,同時回答了他前麵兩個問題“帶來暴雨的大概率是南美洲某隻蝴蝶……至於瘟疫……如果狼人們少吃幾頭吸血鬼,就不會有瘟疫發生了。”
流浪巫師覺得屋子裡有些燥熱。
他摘下了自己的尖頂帽,露出有些稀疏的花白頭發。
“這都不是重點,”他喃喃著,抓了抓稀疏的頭發,仍舊試圖延續自己之前的話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有時候,你做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決定,然後發生一些糟糕的事情……這種時候,一句‘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原因的’會讓人感覺舒服一些……”
“一點也不舒服。”鼠仙人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而且,那可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決定。”
流浪巫師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開始思考店裡要不要增加一些零食小吃,比如炸鼠耳,煎鼠舌,或者涼拌鼠尾巴。
然後他想到了一句新的說辭
“重大與微小之間的區彆,原本就不是那麼清晰。”
這句話挺有哲理的,雖然細細思索,沒什麼內涵,但不細細思索,又像是某種老成之言,用來結束與鼠仙人之間的對話再恰當不過了。
但這一次,他想結束話題,鼠仙人卻不想。
“是啊,就像你在流浪吧販賣撒托古亞的血肉,對你來說原本隻是屁大點事情,”大老鼠的聲音裡充滿挖苦與嘲笑“如果沒有引來兩頭外神、毀滅一小片沉默森林的話……不過話說回來,科爾瑪那丫頭因此進階大巫師……也算因禍得福。唔,忘了。對於你們恰黑飯的家夥來說,北區戲法師少了不是好消息。”
流浪巫師臉色有些發白。
“這件事你也參與其中了。”他警告般瞪了大老鼠一眼,然後不自然的向窗外瞅了一眼。
仿佛下一刻,就會有第一大學與三叉劍的聯合執法隊衝進來,把他帶去丹哈格——或者更糟糕的黑獄。
“我是隻老鼠,可以挖個洞藏起來。”鼠仙人不以為意,抖了抖嘴角的胡須。上麵沾了幾滴粘稠的琥珀光,贅的他有些不舒服“而你不行……黑暗議會不會允許你放棄這個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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