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立刻漲紅了臉。
上次在這間自習室複習功課時,年輕公費生打了個盹兒,在夢裡目擊了一位陌生巫師爬上貓果樹作祟——當然,現在他已經知道那位陌生巫師是特魯多教授,那位教授因為‘世界’稱號被鄭清搶走,所以打算用小惡咒折磨他——但當時,從夢中驚醒的男巫並沒有這份認識,他隻是一門心思想去抓住那個爬上貓果樹的陌生巫師。
然後他就拽著蔣玉跑了出去。
天知道當時他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東西。
從那以後,同伴們沒少拿這件事打趣鄭清,而理屈的年輕男巫麵對他們的打趣,也隻能站在原地尬笑兩下。
聽到班納舊事重提,自習室裡另外兩位男巫頓時大笑起來。笑聲將正在睡夢中的小女巫嚇的啪嗒一下坐直了身子。
“……一九四五年,巫師聯盟大巫師會議第一千五百三十六次會議《巫師行為管理辦法》,規定了普通巫師的活動範圍,限製了巫師與白丁世界的交流……”她大聲背誦著魔法史中的標紅考點,滿臉認真。
倘若她能把嘴角的口水與臉上被壓出的紅色睡痕都抹去,可能那份‘認真’會更有說服力。
在笑聲中,李萌才慢慢回過神。
哦,原來表姐還沒有回來啊。她啪嗒一下,抱著毛絨熊重新摔在了書桌上,沒有去找幾個男巫的茬兒,不肯浪費多睡一秒的時間。
在笑聲中,尼古拉斯額前的黑色咒印閃過一道亮光,他的手中,那隻三條腿的蛤蟆原本就鼓著的雙眼越來越鼓,渾然皮肉漸漸萎縮,直至最後,隨著兩顆眼珠咕嚕嚕從眼眶滾落,這隻向往自由的蛤蟆最終化作一抔飛灰。
作為交換,一道暗黃色的魔法光暈在尼古拉斯的法書間亮了起來。
毛絨熊的鼻尖又抽動了一下。
眼神變得清明了一些。
是啊,躺著有什麼不好,倘若自由的代價是變成飛灰,它寧願一輩子當個枕頭,躺在李萌的腦袋下。
想到這裡,毛絨熊抬起胳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女巫的腦袋。
仿佛一隻花仙子在碰觸春天裡見到的第一朵花。
“喵~!”
輕輕柔柔的一聲貓叫,打斷了自習室裡的笑聲,也將毛絨熊嚇了一跳。它的爪子稍微重了點,李萌扭了扭脖子,閉著眼咕噥著,低聲抱怨了一聲。
毛絨熊憤怒的轉過腦袋,想要看看到底哪隻不要命的貓在這個時候嚇唬它熊大爺。
它的腦袋轉來轉去,兩顆玉扣製的眼珠射出尺許青光。
但目之所及,整間自習室除了大體老師、魔法生物標本、四個傻乎乎的男巫之外,隻多了一隻灰撲撲的狗子,並沒有貓。
正在納罕之際,那隻狗子衝毛絨熊搖了搖尾巴,又歡快的叫了一嗓子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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