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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
鄭清低聲痛呼,一手揉著快斷掉的小腿骨,另一手胡亂在地上摸著,他感覺自己剛剛掉下來的時候,好像砸在了什麼東西上。
魔法藤蔓編織的降落傘在他落地的同時,便化作絲絲縷縷的魔力,消失在黑獄無邊無際的夜幕之中。
很快,鄭清就知道之前的感覺不是錯覺。
他落下的時候,確實砸到了什麼東西。
而且那個‘東西’的現狀可能比較糟糕。
因為他摸到了一手濕漉漉的液體,還帶著一絲溫熱。年輕巫師猶疑著,用指尖搓著那絲溫熱,湊到鼻子下麵,嗅了嗅。
帶著妖魔那獨特的腥臭。
是血。
而且是妖魔的血。
也就是說,他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砸死了一頭妖魔?鄭清腦海閃過這個略顯荒唐、但又確鑿無疑的念頭,再次把手伸向那攤溫熱中,向旁邊摸了摸。
仍在抽搐的身子、斷茬的骨頭、堅硬且上翹的獠牙,粗硬的毛發。
然後他摸到了一灘有點像豆腐花的東西。
鄭清咽了口唾沫,努力屏蔽掉自己的下一個念頭——雖然殺過不少妖魔,但這麼惡心的殺法還是第一次——他胡亂的把手在袍角上擦了擦,想要起身,卻忘了自己腿剛剛受了點傷,痛呼一聲,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啪嘰。
鄭清腦海浮現一碗西紅柿蛋花湯成型的畫麵。
這一次,他確信自己坐了一屁股妖血,甚至可能還夾雜了一些妖腦花兒。
“該死的梅林!”
年輕公費生低聲咒罵了一句,正打算再說點什麼,冷不丁,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數道猩紅,正悄無聲息從他斜後方蹭過來。
“彆動!”
男巫下意識坐直身子,大吼一聲,手指已經扣住了符槍扳機,槍口在那幾點猩紅之間徘徊不定——他不知道自己瞄準的是對方的腦袋、還是兩頭妖魔之間的空隙,因為那些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始終漂移不定,所以他也隻能不斷移動槍口,確保對那些不懷好意者的威懾。
或許因為他堅定的態度。
或許隻是因為符槍上傳來的可怕氣息。
那幾點猩紅在距離鄭清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仿佛一盞盞懸空的小燈籠。
男巫坐在地上,向後蹭了蹭,眼角餘光飛快左右瞄著,唯恐還有其他包抄過來的妖魔,同時另一手按在了法書上,小心翼翼翻動書頁,試圖尋找一道合適的咒語。
“嘶…咳咳,”
一個粗啞的嗓子乾咳兩聲,用非常怪異的語調低聲問道“……新來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