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鼻環與耳環揮舞圖騰柱的阻攔,那些發瘋的枯樹對幾位年輕巫師的威脅陡然加大,有一根枯樹枝順著鄭清身側重重砸在了地上,濺起一片彩色的砂石。
迸射的石子與掠過的樹枝在男巫臉頰留下兩道淺淺的血痕。
血氣彌散開的一瞬間,整座枯樹林裡流淌的那些奇異色彩似乎中了定身咒,一瞬間都凝固在了原地,連那些枯樹也停止發瘋,呆滯不動。
“哦豁,完蛋。”
鄭清摸了摸臉頰,看到手上淡淡的血漬後,一瞬間便意識到會發生什麼事,喃喃著,舉起手中符槍,瞄準距離幾人最近的一株大樹,二話不說,扣動了扳機。
雷明頓的彈匣中那枚符彈是他剛剛塞進去,還未充盈禁咒的力量,但以他的血液繪製的辟邪符,裹成的符彈原本威力就很大。
淡白色的光團離開槍口,陡然加速,化作一道如閃電般的流光,瞬間擊中了那株大樹。
無聲無息的。
那株大樹在白光中化作湮粉,裹在樹上的奇異色彩失去憑依後,與白光糾纏片刻,雙雙潰散,消失在男巫的視線中。
鄭清感覺就像一片流光溢彩的世界陡然出現了一個黑洞。但很快,枯樹林裡的奇異色彩們便恢複了活力,甚至比之前更活躍了,它們仿佛一團團的火焰,張牙舞爪著,將那個黑洞重新淹沒,並不斷向兩位年輕巫師迫近。
“剛剛找到三枚生效的護符,但都不是針對這些奇異顏色的。”
蔣玉手心掂著三枚形狀各異的玉符,一一簡單測試,但周身綻放的毫光卻沒有絲毫變動,最終歎了一口氣“這三枚護符一枚辟火,一枚避寒,一枚隔絕周身氣息避免被妖魔們察覺,可以確定它們不是我們想要的……還有一些護符在衣服邊角裡封著,一時半會很難找到。”
鄭清完全可以理解。
“有其他普通符彈嗎?”男巫將那支伯萊塔雙管還給女巫,目光機警的掃視左右“我感覺這片枯樹林的主人要出來了……”
在兩人簡單對話的空隙,周圍繚繞的奇異色彩變得愈來愈暴躁,許多色彩甚至直接幻化成利爪與布滿獠牙的巨嘴,恐嚇著包圍圈裡的年輕巫師們。
不遠處,那口之前塌陷出的天坑,更是如噴泉般汩汩著,不斷向外噴湧近乎實質化的奇異色彩,將整座枯樹林塗抹的愈發豔麗。
“有的。”
蔣玉接過伯萊塔雙管,退出那枚血符彈,塞在腰帶裡,然後素手一翻,從口袋中摸出一盒符彈——鄭清眼角的餘光瞥見銅盒上綴著馬丁托爾煉金公司的徽記——女巫指尖勾出一枚符彈,速度飛快的塞進彈匣。
一拉、一扯。
女巫端起槍,瞄準另一根懸在半空中的粗大樹枝,然後扣動扳機。
砰!
符彈擊穿一隻由奇異色彩幻化的大手,將那根粗大的樹枝擊個粉碎,半空中像是下了碎石雨,嘩啦啦聲音不絕於耳。
女巫回手一頓、一提,哢嚓兩聲,便將彈匣裡的空彈殼退了出來,然後指尖一掂,又塞進去一枚新的符彈,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令人賞心悅目。
“真厲害。”鄭清讚歎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繼而想到自己笨拙的換彈方式,臉上微微騰起一股熱氣。
“小時候狩獵,未成年巫師掌握的咒語數量太少,所以家族都會重點訓練我們使用魔法工具的能力,比如符槍、符陣或者喝魔藥的技巧。”
女巫把垂落耳邊的幾綹青絲撩到耳後,淡淡一笑“大家都這樣……就像我們班上的唐頓或者馬修……唔,張季信不太一樣,他家的孩子從小到大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怎麼挨打。我一直懷疑他家的紅臉膛是因為長年累月臉部挨打後的淤血無法散去,最終遺傳下來的。”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