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
沉悶而又雄壯的鼓聲驟然響起,回蕩在空曠的第一廣場。場間原本窸窸窣窣的討論聲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鄭清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懷表。
八點四十五分。
距離試煉會開始隻剩最後一刻鐘。年輕巫師下意識鬆了口氣——這點鼓聲證明學校不會把他們兩眼一抹黑丟進那所謂‘試煉場’中,不管是臨行前加油打氣,還是祝禱祈福,終歸比一句話不說更讓人心安。
抬起頭,透過縫隙向前望去,隻見一位身材高大、銀發披肩的老巫師正越眾而出,手執齊肩高的法杖,站在所有黑袍與灰袍巫師身前,停在眾多學生方陣麵前。
是阿爾法學院的查爾斯教授。
鄭清對這位老巫師印象深刻,去年入校時,就是這位老人在第一廣場與第一大廳迎接他們這些新生。同時,查爾斯教授也是阿爾法學院的副院長,雖然不是大巫師,但熟於庶務,學校的很多活動都會由他領導主持。
“嗵!嗵!!”
“嗵!”
又是幾聲沉悶的鼓點。鄭清循聲望去,這一次,他終於看到了那些大鼓的位置。環繞第一廣場周圍,每一次鼓聲餘音下,都會有一麵數米高的大鼓緩緩浮現,懸於虛空之中,又有數杆大旗環繞左右,或紅或金,或藍或白,不一而足。
如同巨獸大腿骨模樣的鼓槌淩空而舞,在虛空中勾勒出一片片簡練的線條,依稀是古代巫師們狩獵的畫麵,空氣中彌漫著一片古老而又蒼茫的氣息。
三通鼓後,查爾斯教授舉起手中的法杖,披肩銀發無風自揚,鼓聲自息。
鄭清微微眯起了眼睛。
倒不是他對這位阿爾法學院的副院長有什麼意見,而是查爾斯教授舉起手中法杖的時候,恰逢天空中太陽升至他腦後的位置——這或許隻是巧合,但鄭清更相信這是學校早已安排好的儀式。
刺眼的陽光下,查爾斯教授的麵孔、乃至身形都顯得有些模糊,但卻將他的身影襯托的格外高大。與之相反,稍遠一些華門之上的校徽卻在朝陽下顯得格外璀璨。
年輕巫師心底升起一絲明悟,或許這一幕就是為了淡化主持者的身份,而強化學校或者團體的概念。
“我是查爾斯教授。”
台前,老巫師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清晰回蕩在每一位同學的耳畔
“歡迎參加第一大學的新生試煉……雖然你們已經不是一年級的新生了,但在我們、在學校的老生、以及你們那些已經畢業的前輩們看來,你們仍舊是一些新生。”
“一如三百年前的今天,第一大學與巫師聯盟以及聯盟內數十支大獵團達成的協議中所說的那樣——勇敢、無畏、還有團結,直麵最真實的獵場,接受信念與鮮血的洗禮,年輕的巫師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這原本應該是你們在成為真正的第一大學學生之前就該經曆的試煉!”
“嗵!!”
沉悶的鼓聲驟然響起,似乎在為查爾斯教授的這番話畫一個句號,提醒他注意時間,不要過度沉湎於厚重的曆史;又像是在提醒隊伍中某些心不在焉的學生打起精神,不要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