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來到青丘公館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
他在路上猶豫了很久,始終不確定要不要邀請蘇施君擔任宥罪的指導老師。
一則在他印象中,青丘公館的主人隻是在學校研究院工作,並無正式的教職,似乎不符合獵委會的政策要求;再則,倘若真的合適,他也很難向同伴們解釋清楚,自己為什麼能邀請到蘇施君擔任自家獵隊隊長。
換言之,憑什麼!
一方是能夠參加巫師聯盟大巫師會議,擁有月下議會上議員、巫師界第一美女、青丘繼承人等諸多耀眼頭銜的大巫師;另一方則是名不見經傳的大學生,雖然也有諸如梅林勳章、大阿卡納‘世界’、公費生等稱號,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差距有多大。
誠然,宥罪獵隊是一支出色的獵隊,奪得過新生賽冠軍、參加過黑獄之戰,但也僅此而已。
整個巫師聯盟數百支大小獵隊,整座第一大學近三十支注冊獵隊,想邀請蘇施君參加類似公眾活動或者擔任形象代言的不知凡幾,憑什麼被一個不知名的小獵隊拔了頭籌?
鄭清有理由相信,倘若蘇施君參加校獵賽的消息公布出來,包括四所學院的院長可能都會公開讓賢,支持各自學院的院隊想方設法邀請蘇施君擔任他們的指導老師。
不需要她多麼出色的完成指導工作,隻需要這位指導老師站在看台上為自己的獵隊加油,就能讓對方獵隊看台上一大半的觀眾立刻‘反水’。
想想還是挺刺激的。
鄭清用力晃了晃腦袋,打消剛剛滑過的糟糕念頭。年輕巫師完全可以想象蘇施君擔任宥罪指導老師的消息在第一大學傳播開後,整座學校會轟動成什麼樣子。
到時候恐怕不僅宥罪獵隊的巫師,甚至天文-班的全體學生,都需要戴好帽兜、挨著牆角走路,以免蘇施君瘋狂的粉絲們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
這種患得患失的猶豫,在鄭清收到蕭笑的一隻紙鶴後,最終被打消。
紙鶴傳來了兩條新的糟糕消息。
一隻是蕭笑送來的,他通過司馬邀請的另一位魔法史學教授失敗,那位教授不久前剛剛辦理了離職,無法參加類似比賽。
另一隻來自校報編輯部,辛胖子在信中告訴自家隊長,安德魯·泰勒的銜尾蛇獵隊邀請了魚人語教授擔任他們的指導老師。
“狼崽子邀請魚人,果然物以類聚,邪惡以群分,”胖巫師在來信的最後憤憤不平的寫道“……我有理由相信,不論伊勢尼加入北區巫師組織的獵隊,還是魚人語教授擔任銜尾蛇獵隊的指導老師,都是臨鐘湖裡那個族群不安分的表現……放心,我會持續關注它們的。”
鄭清並不希望辛胖子把過多注意力放在臨鐘湖魚人的身上。
很顯然,他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操心。
就像那句話說的,專業的事情有專業的人士來處理——而他隻需要給宥罪找一位合格的指導老師就可以了。
於是,他站到了貝塔鎮西區號院。
木質大門上,由九條尾巴旋轉而成的青丘徽章在月光下熠熠生輝,仿佛一朵青色的花朵,與門後園子裡那姹紫嫣紅交相輝映,令人迷醉。
這讓鄭清有些不確定自己現在嗅到的香氣源自小花園還是麵前的狐女仆。
穀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