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杜澤姆,第一大學阿爾法學院1980級公費生,擁有極高的煉金術天賦,入學第二年便完成了注冊巫師考核儀式,三年級的時候以第一作者身份發布了與神性物質有關的重要論文,並成為國際青年煉金術師大會的特邀嘉賓……”
木偶人仿佛重新回到了主持獵賽的舞台,在寬大的辦公桌上來回踱著步子,細長的手指上轉動那根細長手杖,說話聲與踢踏的腳步聲相互應和,交織出令人愉快的節奏
“……然後學校給他建立一座獨立實驗室——杜澤姆煉金實驗室。哦,這裡麵有一個小細節,當年與杜澤姆博士一同完成那篇論文的,就是蒙特利亞教授……或許這就是他們今晚見麵的原因?兩位久違的老友之間的簡單寒暄?”
“言歸正傳,二十一歲的時候,已經成為‘博士’的泰瑞·杜澤姆進入《魔杖》大阿卡納序列,代號‘星’,代表巫師界未來的希望,他應該是近三十年來最年輕的大阿卡納稱號獲得者……哦,不,應該是第二,或者第三年輕的?”
說到這裡,木偶人有些苦惱的彈動自己細長的手指,都都囔囔計算起來“十八小於二十一,九有學院的鄭清同學應該是近三十年來最年輕的大阿卡納……還有青丘那位蘇大美女,唔,二十三?二十四?她今年多大了?”
它咕嚕著眼珠子看向辦公桌後的老人,木訥的臉上滿是好奇。
若愚老人假裝沒有聽到它的問題。
一段令人焦慮的、意味深長的沉默之後,木偶人打著哈哈,重新轉起細長的手杖,在書桌上溜達起來“……總之,又過了幾年,杜澤姆博士違反《巫師法典》規定,通過近乎邪法的煉金大陣抽乾了一座秘境世界所有生靈的生命力,進行非法的生命煉成,試圖創造一尊神靈,這件事在學校對其下達封殺令並將其圈禁後,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
“據我所知,因為早年那場實驗事故,杜澤姆博士的靈魂受到極大傷害,除了未老先衰之類的症狀外,他應該是終身無望進階大巫師的……而在黑獄之戰後,暴露煉製成功賢者之石的杜澤姆博士,雖然在不同勢力的相互妥協下維持了自身獨立與安全,獲得部分自由,但未來命運真正怎麼樣,還很難說……”
不知想到了什麼,木偶人微微歎口氣,搖著頭,停下腳步,摘下自己的高頂禮帽,從帽子裡拿出一杯木頭凋刻的高腳酒杯,裝模作樣喝了兩口,然後才舉了舉杯子,補充道“敬自由……以上,就是我對那位杜澤姆博士的了解。”
失去唯一的聲源後,巨大的辦公室重新歸於平靜。
或許因為夜色漸深的緣故,屋子裡的黑暗愈發深沉,遠處大門兩側的仙火,已經變成綠豆大小,在無儘的黑暗中顫顫巍巍著,似乎下一秒就會徹底熄滅。
若愚老人坐在寬大的高背椅中,攏著手,看著側麵窗外那片狹小而燦爛的星空,一動不動,仿佛已經睡著了。
過了許久,久到木偶人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從自己的高頂禮帽裡抽出枕頭被褥時,書桌後的老巫師終於有了動靜。
“確實很難說。”
他把目光從星空中抽回,重新落在木偶人身上,接著木偶人話語結束之處,聲音毫無起伏的響起“命運、自由,這些美好的詞兒原本代表著巫師們最真誠的希望。就像杜澤姆博士。原先他把希望寄托在那尊巨大的骸骨——如果沒有記錯,他給它起名叫巨零三——寄托在它上麵,希望通過創造足夠強大的超凡生命,或者說創造一位真正的‘神靈’,來借機打破身上的枷鎖與桎梏,進階大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