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畢!”
“乾淨!”
“安全!”
指甲蓋大小的青色小鳥一隻接著一隻落在鄭清肩頭,張開嘴,傳遞著張季信、迪倫以及藍雀三人的彙報。
蕭笑抱著水晶球,盤腿坐在由鄭清與蔣玉、辛胖子三人構築的三角法陣中,低頭查看著獵隊已經清掃過的獵區,判斷需不需要派遣遊獵手重新探查——隻不過聽著帽兜下可疑的聲響,鄭清很懷疑他已經不小心睡著了。
轉眼間,三天的冬狩便已經臨近尾聲。
今天是冬狩的最後一日。
天色放晴,地麵還積著一層厚厚的雪被,晶瑩剔透的水晶球在雪地映襯下,顯得格外澄澈,連帶著水晶球中倒映的畫麵也變得異常乾淨,似乎畫麵中的每一根樹枝、每一片枯葉、每一朵雪花都被擦洗過。
時斷時續的風雪給這次參加狩獵的年輕巫師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們迫不及待想要回到溫暖的休息室,煮一杯加足三勺白糖的紅茶,或者來一杯暖洋洋的熱可可,來充實一下他們這次平靜而枯燥的冬狩實踐。
對宥罪獵隊而言,除了第一天遇到的那頭巨型人麵鼠外,再沒有其他難度稍大的獵物了。鄭清有理由懷疑,整個冬狩獵區,那頭人麵鼠可能也屬於最強大的幾頭怪物之一。
沒有驚嚇,沒有遺憾,自然也沒有太多驚喜。
整場冬狩舉辦的中規中矩,平淡安穩,讓包括觀察員在內的幾乎所有參與者在臨近結束的這段時間,都處於一種‘神聖的惰怠’中。
辛胖子甚至已經咬著毛筆杆開始構思他下一篇報道內容了“‘失控的人麵鼠’這個名字怎麼樣?通過我們遭遇的大型人麵鼠部落,向讀者展示擁有人麵鼠祭司的部落危險度有多高……順便提醒學校,要對巨人或類似大型魔法生物的死亡有合理關切……假設我們遭遇的人麵鼠部落不是誕生於巨人屍體,而是誕生在一頭死亡巨龍屍體上的話,那我們是不是會麵對一群身披鱗甲、擁有頑強生命力、極高魔抗與物理攻擊能力的人麵鼠?”
宥罪獵隊的隊長聽著胖巫師的絮絮叨叨,無精打采的計算著獵隊這次參加冬狩的收獲,愈發愁眉苦臉。
許久,他終於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今年的獵物實在是太雞肋了!”
年輕公費生劃拉著賬本,抱怨道“不是‘莫特拉’就是‘人麵鼠’,殺吧,它們身上連一尺寬的好皮子都鞣不出來,吃肉都嫌土腥味兒重!不殺吧,一窩窩從地裡冒出來,比蟑螂還惹人煩……丟出去的符籙都賺不回來……沒參加過這麼虧本的狩獵!”
“誰會吃莫特拉的肉!”胖巫師搖搖頭,難得吐槽一次肉食。
沉默森林的莫特拉與不列顛島沿海的同類已然是兩個不同的種族——除了它們都是鼠科,且背上都會生出海葵狀的觸手——或許是為了抵禦巫師們毫無節製的狩獵,沉默森林的莫特拉每逢冬春季節,背上的觸手都會脫落,隻留下一身坑坑窪窪毫無價值的皮毛,而且體型會膨脹到野豬大小,變得格外危險。
莫特拉的觸角經過魔法炮製食用後可以抵禦厄運,觸手的分泌物也能治療擦傷與割傷,但沒有觸手的莫特拉會把每一個經過它們洞穴口的腳踝都咬斷,不論那些腳踝屬於馬人、妖鬼、還是普通的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