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舞曲之間有一段簡單的過渡音樂,是一支風琴獨奏,悠揚歡快的樂曲如晚風拂過枝頭,挑逗起一群群鳥雀低鳴。
年輕的男巫與女巫放慢了舞步,但身子仍舊緊挨在一起,看上去沒有分開的打算。
“下一首曲子的節奏應該會輕鬆一點兒,不會像這首一樣壓力大。”蔣玉的表情明顯輕鬆了一些。稍早前鄭清那段慌亂的舞步簡直是場災難,直到音樂放緩後,年輕公費生才重新找回感覺,跟上了女巫的節奏。
“梅林在上……其實我跳的沒那麼糟糕,就是剛剛有些緊張了。”鄭清小聲叨叨著,滿腦子都是怎樣通過下一曲舞證明一下自己,臉上的熱氣也終於退下去許多,讓他再次感受到夜風中的絲絲涼意。
然後他開始絞儘腦汁,想著聊點兒什麼新話題。
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咳嗽。
男生有些迷惑的眨了眨眼睛,因為近在咫尺的女巫並沒有咳嗽的動作,他左右看了看,距離兩人最近的巫師,也是十多米之外。
“有什麼問題嗎”蔣玉敏感的察覺到鄭清表情中的困惑。
“可能是幻聽了吧。”男生語氣有些不確定,與此同時,他終於想起了青丘公館緊急培訓時的內容——如果覺得聊天氣氛陷入尷尬,無話可說的時候,聊一些藝術方麵的廢話是最優選擇。
“音樂,舞蹈,服裝,還有建築,這些美好的概念填充了我們這個世界魔法之外的空白。”鄭清用仿佛念詩般的口吻說道。
蔣玉眼神古怪的看著他,沒有吭氣。
這跟蘇施君教的不一樣啊,她不應該說點兒什麼嗎鄭清腦海閃過這個念頭,乾咳一下,硬著頭皮繼續問道:“你知道巫師為什麼也會醉心於藝術嗎”
蔣玉嗬嗬兩聲:“為什麼”
“人們醉心藝術,因為藝術是我們在這世界上留下的唯一痕跡……它與我們走過相同的曆史,訴說的是最真實的喜悅與苦悶。”男生一臉嚴肅的重複著自己背誦過很多遍的話,對自己能說出這種有深度與營養的內容大為滿意。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
女巫對這個話題似乎不太買賬。
“你覺得跟我跳舞很無聊嗎”蔣玉眯著眼,臉上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鄭清腳下一個小小的趔趄,感覺自己的舞步又要亂了,乾笑一下:“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蔣玉沒有開口,但男生耳邊卻傳來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大笑——這陣笑聲與之前那聲清脆的咳嗽如出一轍,這一次,鄭清終於找到了‘幻聽’的來源。
他非常用力的歪過頭,看向自己肩膀。
一隻拇指大的小狐狸正抱著肚子,在他耳邊笑的直打跌,四條朦朧而蓬鬆的尾巴仿佛四條胳膊,胡亂捶打著鄭清的肩膀,劈裡啪啦。
一股涼颼颼的感覺從尾巴骨直躥腦門,讓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幻覺,都是幻覺。
他在心底念叨著,努力回過頭,試圖忽略肩膀上的小狐狸。但他的舞伴卻沒有忽略這個‘幻覺’的意思,目光灼灼看向那隻小狐狸。
“蘇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