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提前畢業需要兩百個基礎學分。
又知,鄭清在第一大學就讀的一年半時間裡,積攢了八十個基礎學分,加分可以加二十分,減免可以減十六分,也就是說,倘若他想提前畢業,還需要再賺八十四個基礎學分。
八十四分,相當於二十八門專業課一個學期的學分。
在計算出這個分數後的第一時間,鄭清就猛然間意識到一個非常棘手的事情——他必須想辦法每周都上二十八節課,而正常情況下,學校給每個學生每周隻會安排十節課。
周一至周五,上午一門,三個小時;下午一門,三個小時。
“我比你還多兩門,這個學期需要修三十門課。”
蔣玉發愁的看著自己整理出來的數據,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書桌:“按照那些選擇提前畢業的前輩們的做法,晚上加一門、周六日不休息再加六門,也就隻能多加十一門課……”
“十加十一,才二十一。”
鄭清不需要掰手指頭就計算的一清二楚,他忍不住倒抽一小口涼氣:“……我一周七天不休假,每天上午下午晚上連軸轉上三門課,才能修二十一門課!剩下七門課怎麼辦學校裡其他人是怎麼做到提前畢業的!”
他腦海立刻閃過很多名字——從杜澤姆博士到科爾瑪學姐,再到校報編輯部那位副主編琳達巴恩斯——尤其最後這位記者小姐,鄭清與她打交道次數不多,但他可以非常確定巴恩斯小姐並不是一個每周上七天課的勤奮學生。
“正常有提前畢業打算的人,會在大一就開始有計劃的多修課程,而不會到了大二下學期才冷不丁決定提前畢業,還要求大二就畢業……然後把所有課業壓力都集中到同一個學期。”蔣玉幽怨的瞅了一眼年輕公費生,糾正了他的某個誤解。
鄭清張了張嘴,最終發現自己沒有任何借口。
他抱歉的撓了撓頭,一臉尷尬。
“我原本也沒想著……但情況變化了麼…老姚是院長,他總有法子罷。”男巫低著頭,抓著羽毛筆在紙上胡亂劃著,低聲咕噥道,隻不過聲音裡沒有多少底氣。
“他或許有法子,但你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公事特辦上。”月下議會的上議員提醒年輕公費生:“尤其你們兩個現在身份都比較敏感,如果被《貝塔鎮郵報》的記者們抓住什麼把柄,說不得就要去一趟丹哈格,接受法官們的質詢。”
鄭清敢舉著三個手指頭發誓,在女巫這麼說之前,他從未考慮過任何違法巫師法典的特殊操作。
即便女巫這麼說了,他也還沒反應過來。
“不就是多修幾門課的問題嗎怎麼還跟丹哈格有關係了!”男巫一臉困惑。
蘇施君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回避了這個問題:“你沒胡思亂想就好……總之,s魔咒一直是阿爾法學院最大的難題之一,想要最大程度擴展‘學習’的時間,那就要最大限度壓縮‘社交’與‘睡覺’的時間,沒有例外。”
所謂s魔咒,是指大學生在study(學習)、socil(社交)、slee(睡覺)間很難三者兼顧,通常隻能選擇兩個方向努力。這種說法原本隻在阿爾法學院流行,但隨著第一大學對實踐類考核越來越看重,其他三所學院也漸漸回蕩起了這個魔咒。
鄭清不是第一次聽人說起這個概念了。
“啊,科爾瑪學姐跟我說過這個s魔咒,”鄭清興致勃勃的接口,但立刻,他想起科爾瑪是在月下舞會上與他跳舞的時候提過這個概念,頓時覺得有些不妥,沒敢在兩位擅長占卜的女巫麵前繼續深聊這個話題,草草結束道:“想要保持生活平衡才需要糾結s的難題,按照我們現在的處境,完全不需要考慮平衡不平衡的問題了,對吧,哈,哈哈。”
他看著蔣玉,乾笑了兩聲。
蔣玉沒有笑。
“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跟迪倫一起上課”她猶豫著,給出了一個貌似有些合理的解決方案:“狼人與吸血鬼……唔,抱歉,我是說部分月下氏族的同學不是會選擇半夜上課嗎我們可以在晚上十點至次日淩晨一點多上一節課,這樣每天能夠上的課數就變成四次了,每周就可以多上……”
“你不睡覺了嗎!”鄭清打斷女巫的計算。
“我算過了,問題不大。”
蔣玉鎮定的把手底的羊皮紙推到鄭清麵前:“就像那句老話,時間就是海綿裡的水,擠擠總會有的。按照我們現在的課表,稍微調整一下作息,每天睡夠六到七個小時並不困難……中午與下午的課間時間,可以用來完成課後作業……如果偶爾用點精力藥劑,甚至還能抽出時間參加幾場獵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