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台上的老教授拗著腦袋,抑揚頓挫的念著他的講義,仿佛經堂裡的法師頌念經文,隻用了十幾分鐘,便成功澆滅了這些剛剛返校的年輕巫師們的滿腔熱血。
當鄭清做完一段筆記,抬頭四望,注意到七八個趴在桌上開始打盹兒的身影時,非常懷疑是今年節後綜合征有了新變種,還是這位老教授的講義裡夾了一道強力催眠咒。
而確認西華教授對課堂紀律不甚看重後,鄭清身旁的藍袍子也徹底放飛了自我。
上課不到一個小時,薑槐同學就已經折了三隻紙青蛙、送走五隻紙鶴,翻完一本漫畫書,然後在自己空蕩蕩的筆記本上畫了十幾種戰陣的特殊變形。
“我是星空獵隊的隊長,需要操心的事情有點多,莫怪,莫怪。”許是察覺到旁邊品品投來的視線,薑槐一邊回複不知何處的來信,一邊嘀嘀咕咕向空位上的隱身人解釋著:“……等什麼時候你當上獵隊隊長,就知道這活兒多累人了!方方麵麵,需要操心的地方太多了!”
漂浮在筆記本上課的羽毛筆稍微停頓了一下。
鄭清很想說,自己也是獵隊隊長,但絕不至於向他那樣忙。但囿於時間轉換的限製,他最終保持了安靜,繼續開始做筆記。
如果辛胖子來上時間轉換的課,怕是一節課下來,就會被憋的再腫一圈吧,他腦海閃過這個念頭,無聲的笑了笑,但立刻,這絲笑意便收了起來。
沒有了蕭大博士,這門功課他隻能靠自己。
“謔!你的筆記做的真漂亮!”
藍袍子將又一隻紙青蛙丟在地上後,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鄭清的筆記本,滿臉讚歎:“你肯定是九有學院的……阿爾法那些巫師極少像你們這樣做筆記!考試前參考一下你的筆記怎麼樣?我給你幾張星空獵隊比賽的vp票,當然,是私人性質的比賽,但絕對能近距離學習第一大學最優秀獵隊的狩獵技巧……”
懸浮在空桌上方羽毛筆向後仰了仰,晃了幾下。
那是鄭清在用羽毛撓下巴。
他之前從未想過,學校獵隊比賽還可以賣票。理論上,宥罪獵隊並不比星空獵隊差太多,沒道理星空獵隊能賣票賺錢,宥罪獵隊做不到哇!
他把這個想法記了下來,決定晚上回寢室後跟蕭笑討論討論。
便在這時,一隻紙青蛙不小心蹦躂到鄭清腿上,自顧自攤開了肚皮,展開一張信紙。鄭清一眼便看到裡麵有‘鄭清’兩個字,猛地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將那張紙抓住。
薑槐的大腦袋探了過來,掃了一眼那張信紙。
“嘖,早就跟他們說,要熟練掌握密語技巧,否則連隻紙青蛙都折不好。”
他一邊抱怨著同伴們折的信使不靠譜,一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唔……確實,你也看到這條新聞了對不對?真厲害……這小子應該是學校最年輕的助教了吧……你覺得他這個教職有沒有可能是吃了蘇議員的軟飯?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我敢打賭,學校——我是指四所學院,不包括那個什麼邊緣學院——學校裡所有的男巫都想敲開那家夥的腦殼,看看他的腦溝裡到底藏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把妹技巧!我是說,如果有機會的話。”
飄在半空中的信紙似乎被風拂過,微微抖了一下,然後緩緩落向它真正的主人麵前。
隱身狀態下的鄭清,不動聲色的從灰布袋裡又摸出一張隱身符,掛在自己身上,激活,疊加狀態,隻為了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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