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有光,望之有尾,所往之鄉,有戰流血,見之不詳,期不出三月,災應。直白的解釋,這句偈子意思是帶著尾巴的流星所落之處(也就是沉默森林),會有戰爭與流血,是不祥的征兆,三個月內這場災難就會應驗。在鄭清看來,既然偈子提到是‘三月",那肯定不會‘期不出半月"就應驗的。「這還沒有三個月吧!」年輕的助教同學強忍住內心的不適,轉頭看向托馬斯:「它們那位大祭司呢不是說烏特雅的大祭司擁有堪比大占卜師的占卜能力嗎」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出了辦公樓,來到樓前的空地上。或許因為不久前那道隻持續了五分鐘的禁令,此刻校園顯得格外冷清,除了身後那座燈火通明的大樓,四周空無一人。「你也說了,是‘堪比"。」托馬斯語氣帶了一絲慎重,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頭頂黑沉沉的夜色,聲音愈發低了一些:「在涉及境界的時候,堪比就是比不上。烏特雅的那位大祭司即便擁有再多的秘法,也終究不是真正的大巫師或者大占卜師……這意味著,它們麵對真正大妖或者大巫師級彆的黑巫師偷襲,很難有多少抵抗能力……而且據我們所知,那位大祭司這段時間正在閉關,不論反應能力還是本身實力都要再打一個折扣。」一抹夜風拂過,鄭清感到了風中帶來的陰冷,不由緊了緊身上的袍子。「這麼弱,它們是怎麼在沉默森林深處活下來的。」他輕輕吸了一口氣,感慨著,卻沒察覺自己下意識說出的這句話很沒有禮貌。這不怪他。畢竟在他看來,想要在沉默森林深處生存,部落裡起碼要有一位大巫師坐鎮,才能勉強應付巨人、火龍或者其他荒古野獸們接二連三的威脅。托馬斯責怪的看了年輕巫師一眼。「不要輕易用‘強"或者‘弱"這樣的字眼兒來評價一個集體。」他表情嚴肅,稍稍加重語氣:「每一個擁有古老曆史的魔法種族,都有各自生存的技巧。或者是犧牲自我、或者是祭祀圖騰、或者是崇拜神靈、或者是可以短暫激發潛能的秘法……要知道,並不是隻有大巫師才能在沉默森林裡活下去。很多時候,大巫師隻是那些魔法種族生死存亡之際的最後選擇,這意味著它們不一定需要耗費海量資源培養出真正的大巫師,隻需要擁有能夠短暫發揮出大巫師戰力的存在就可以了,這也是現在許多氏族最普遍的選擇。因為這樣更便宜。而且它們的目標是生存,並不是真理。隻有第一大學這種以探索真理為目標的地方,才會更注重真正的大巫師的培養。另外,不要覺得你在學校見過許多大巫師,見過傳奇巫師,甚至古老者,就以為這個世界真的有那麼多強大的存在。事實上,對任何組織或種族而言,大巫師都是稀少且珍貴的存在。這也是為什麼,北區大巫師出現後,能夠輕易將一整個邊緣人群拖離泥潭。」提到北區大巫師的時候,托馬斯語氣難免帶著一絲欽羨,這並不難理解,因為科爾瑪入學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助教,是學校的精英注冊巫師了,而現在,當初的後輩已然有了參加聯盟大巫師會議的資格,他卻連更進一步的機會都沒找到。心情複雜,再所難免。鄭清憐憫的拍了拍自己這位引路人的肩膀,惹得托馬斯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很漂亮的護符……非常不錯。」他一眼便看到了鄭清手腕上露出來的那串哈哈珠子,真心實意的誇獎了一句。配合著他那古怪的眼神,鄭清總覺得他話裡有話,懷疑他認出了這串珠子的出處,忍不住抬起另一隻手扯了扯袖子,試圖遮住那串珠子。於是,他另一個手腕上的毛龍手鏈也被托馬斯看到了。托馬斯頗為無語的打量著年輕助教。「很漂亮的手鏈……非常不錯。」他重複著剛剛的句式,似乎還想絞儘腦汁想點兒彆的誇獎的話,卻最終一個字兒都蹦不出來,隻能含糊著補充道:「總之,平時要注意安全……以及健康。」鄭清臉色一黑。思維在這時卻變得格外清晰,沒有因為托馬斯的微秒態度惱火,反而察覺從剛剛開始,兩人聊天的就在漸漸跑偏。「是烏鴉嗎」他沒頭沒腦的反問。「什麼」托馬斯稍稍有些措手不及,表情微微有些僵硬。鄭清心底頓時多了幾分把握:「我是問,襲擊烏特雅部落的,是烏鴉嗎助教團是不是發現什麼線索了」這一次,托馬斯沉默了許久。久到鄭清都忍不住悄悄打了個哈欠。托馬斯才重新開口。「或許吧。」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謹慎,但態度一如之前般保守:「但不論是不是烏鴉,這個案子都跟你沒有關係。在你真正畢業之前,助教團,或者說學校,不可能讓你再去接觸這種高風險的案件……退一萬步,就算助教團把這個案子交給你,你有足夠的時間去調查嗎你有充分的精力去應對嗎」鄭清想到自己那張密密麻麻的課表,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總之,這件事交給我們,你老老實實繼續完成你的學業,如果時間很富裕,就多領兩件小手任務……那個任務我們是不會對你設限的。」托馬斯板著鄭清的肩膀,把他向宿舍山的方向推去:「明天就是新的一周了,早點休息,不要在老姚的課上打盹兒。」「下周的春狩會取消嗎」鄭清離開前沒有忘記同伴們的叮囑。「應該不會。」對於這件事,托馬斯似乎也有些不確定:「最近一段時間島上氣氛不太好,學校總要辦個活動給大家打打氣,春狩就是個不錯的選擇……再加上前段時間禁魔節的春遊已經被取消了,春狩就是這個春天最後一次讓年輕巫師們聯誼的機會,學校不可能完全鎖死大家的春天。」..7..(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