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這個小姨子就是遜啊,才喝幾杯就醉了。”
靠坐在樹前的洛恩,望著臉蛋酡紅,趴在女伴們懷中,毫無防備呼呼大睡的小公主費德拉,不由舉杯調侃。
然而,幽穀之中,一片寂靜,無人回應這位教祖的戲謔。
因為費德拉好歹是米諾斯王的嫡親,體內流淌著純正的神血。
剩下的這些老老少少的信眾們,基本都是普普通通的白身,麵對酒的抗性,比那位小公主還要不堪,此刻已經提前找好位置,齊刷刷躺倒了一片。
甚至,連帶他參會的青年波呂摩諾斯,都未能幸免。
月上中天,清冷的的皎月灑下斑駁的光輝,一層朦朧的銀紗覆蓋在山穀中男男女女的身上,如同一床嗬護的被褥。
沉浸在美夢中的信眾們正愜意酣睡,一呼一吸之間,縷縷極其淡薄的金紅,隨著胸口的起伏和血液的奔流,在他們皮膚之下悄然孕育並生凝。
而每一次金紅色的流湧,信眾們身上的生命氣息就變得更加濃重。
他們靈魂中的鬱結開散,眉心舒展;鬆弛的皮膚悄悄拉緊,多出幾分光滑和彈性;脆弱的臟器變得更加堅韌,勃勃的生機正在跳動……
從靈魂到血肉的種種變化,雖然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但卻真實存在。
讚美這喜悅的——生命!
樹下的始作俑者隔空舉杯,展露出滿意的笑容。
夜色下那雙燦如水晶的眸子,欣賞著信眾們皮膚之下的【金紅】,或者說
——由他所給予,由人所孕育的神性!
皎潔的月光下,洛恩輕輕搖晃著手的杯子,看著溪流中猩紅如血的葡萄酒,意味深長地呢喃吟詠。
“這是我的身體,為你們而犧牲;
這是我的鮮血,為大眾而傾流。
提坦的灰燼,迷狂的子孫;
我們血濃於水,我們血脈相連……”
富有磁性的聲音,如同在頌唱一首古老而雋永的神話史詩。
在原本的曆史中,擁有酒神崇拜的俄爾普斯教,信仰死而複生之神劄格列歐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