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正腹誹埋怨著，忽地又瞧見剛剛快步離去的謝玉桐折返回來。
“你……”
薑安寧愣了下，下意識出聲。
謝玉桐一如既往地冷酷：“你會武？”
她目光掠過剛剛被薑安寧掰下來一角的凳子。
薑安寧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心中沒來由的一虛，老老實實的否認：“不會。”
老大夫說起治病救人的專業事情來時，少了幾分嬉皮笑臉與怯懦畏縮，端正嚴肅著臉：“你也可以嘗試跟她多說說話，說些能夠刺激她情緒的話，不過，刺激病人情緒，也不是完全保險的做法。”
薑安寧抿著嘴，瞧著自己那雙已經洗的白白淨淨，卻好像還是布滿了他人鮮血的手，情緒低落。
老大夫誇張的哭天搶地，忽地目光與再次折返而回的謝玉桐四目相對，聲音戛然而止，猛地收聲，讓他克製不住的抽噎了兩下，連打兩個嗝兒。
“她、她打我！”
原以為，謝玉桐是老大夫的孫女或者徒弟之類的。
甚至現如今，讓她再殺一個人，她也是不敢的……
謝玉桐言簡意賅：“想學嗎？”
薑安寧聽出他話裡的意有所指，有心想要說幾句好聽話，至少該是請人吃個飯的。
“是真的不會！”薑安寧強調了一句。
倒一時間有些叫人瞧不出個老少尊卑了。
如今，訓斥起老大夫，叫人好一通吃掛落，倒是又好像……謝玉桐才是長輩。
他看了一眼躺直的宋堯：“病人很有可能會因為你的情緒刺激而醒過來，也有可能會直接咽氣兒，了無生意。”
謝玉桐目光落到她的身上：“畏畏縮縮的，像什麼樣子，說就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說！”
謝玉桐冷酷的丟下一句，又扭頭就走。
他聲音微頓，到底還是沒有把不好的話給說出口。
“我又不是什麼教書先生，哪裡用得著這玩意兒。”
可第一次殺人，她還是，怕得很。
他揉了揉肚皮：“耽擱這麼許久，老夫可是一天水米未進了，餓的難受。”
老大夫幽幽地聲音，冷不丁的從薑安寧背後響起，嚇得她猛地回身揮拳，直接砸在了人的麵門上。
“也省得你過後再因為這些事情自責難受。”
“你什麼都不做，自然也就沒那麼多愧疚後悔，一旦你做了，來日出什麼事情，旁人會如何指責怒罵，她的親朋又要怎樣怨怪憎恨，這些且都不說，單你自己，能過得去內心那道坎兒嗎？”
謝玉桐恍若與黑夜融合在一起的精靈，眨眼間就讓人尋不到蹤跡。
老大夫擺了擺手：“你且自己權衡吧，走了！”
“裝相！”
“小丫頭，你可千萬彆想不開啊～啊！”
剛剛離得近時，她偷偷看了幾眼，估摸著人也就才十七八歲的年紀，比她大不了多少。
她瞧著兩人似乎是吵的差不多了，連忙轉身回到宋堯的床邊，一本正經的端坐著，好像剛剛有多麼認真看護著似的。
她以為重活一世，她沒什麼可怕的了。
謝玉桐眉眼冷淡，目空一切。
“啊？”
奈何眼下，也確實離不得人。
出拳如此的乾淨利落，又穩準狠的直擊中心，哪裡是不會的樣子！
誒呦，可疼死他了。
偏偏，老大夫看起來是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架勢，實際上，就跟紙糊的貓兒裝老虎一樣，軟趴趴的中看不中用。
老大夫看著薑安寧，頗有些苦口婆心：“要是你覺得自己內心足夠堅定強大，不會因為任何外因或者內力動搖懷疑自己，那便隨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就是！”
老大夫哀嚎了幾聲，聲淚俱下的控訴：“你、你個小騙子，你不是說你不會武嗎？”
謝玉桐明顯不怎麼相信。
老大夫在人問詢之前，先聲製人，直接控訴薑安寧的暴行。
也不知道段青山能不能想著過來給她送個飯什麼的……
和前世被趙家人毆打折磨出來的那種，刻在骨子裡頭的恐懼不同。
眼見著兩人要走，連一份醫囑都不曾有留下，薑安寧忙起身上前追問：“宋姐姐就這樣躺著，就行了嗎？不用給她喝點什麼湯藥之類的，還有那個針灸……”
謝玉桐回頭看了一眼。
薑安寧雖然不知曉謝玉桐為何會突然折返回來跟她說這些，卻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了。
薑安寧：……
薑安寧心中隱隱有個猜測，隻是驚喜來的太突然，不太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