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菀鼻尖一酸。
可惜,她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兩家都重顏麵,宅內發生驚天大事,卻都心照不宣的悄悄進行,外界並不知道兩侯府的盛大婚禮換了新郎。
……
京郊外十裡地一處隱蔽的大宅院。
外院漆黑一片,靜謐無聲,連隻蟲子叫聲都沒有。
深藏的內院三間正屋點著燈。
隔著大門的屏風後麵,一對紫銅鎏金鼎爐燒著銀絲碳。
屋內靠窗處,一張一丈五長的的黑漆酸枝大書案後,玄袍男子正在閉目養神。
案台上放著一塊銅鏡,銅鏡邊擺著一張大紅喜帖,一枚青銅獅頭佩。
上麵龍飛鳳舞三個字皇城司。
案台邊竹編嵌掐絲琺琅獸耳爐上燒著一壺茶,咕嘟咕嘟的翻騰著熱氣,碳火的隔網上擺著三隻橘子和兩隻梨,暖洋洋的屋裡飄著水果清香,聞起來心情很舒暢。
“唉呀媽呀,終於成功了,要不我這國家一級醫美界專家的名聲可就廢了。”輕快的聲音隨著一陣香風串進來。
來人湛藍袍子敞開,露出沒係腰帶的月白袍子,一副浪蕩公子模樣。
玄袍男子睜開眼眸。
眼前晃動著一張薄如羽翼的麵皮。
“世子爺,你不知道,這個技術帶回我老家,定轟動全球,我估計可以拿到一個億的風投。”
男子習慣了這他莫名其妙的話,麵無波瀾。
藍袍男子立刻噤聲,老老實實將手中皮麵小心翼翼的展開,低聲下氣的道,“世子爺,試試?”
男子複閉上眼睛。
藍袍男子將麵具敷在他的臉上,調整好位置,壓了壓不服帖的地方,看了眼銅鏡,靜一瞬,“你……確定要用這張臉?”
“嗯?”
“這廝是太監啊,雄性激素長期被壓製,皮膚缺少陽剛之氣。化了妝後,白麵無須,你與他相似度可達九成,你真想披個太監的馬甲?”
“秦昊天,不聒噪你會死?”玄袍男子無比嫌棄,再度閉眼。
秦昊天做了個鬼臉,神色認真起來。
一刻鐘後,銅鏡中,倒影出一張俊美臉,就是臉太白了點,有點瘮人。
“大功告成!”秦昊天興奮起來,一邊欣賞傑作,一邊嘟囔,“謝知衍,你堂堂一個正四品衛尉寺卿,非要披張人嫌狗厭皇城司副指揮使的臉,圖啥啊?詐死有的是辦法……”
“世子爺……”一位小廝急匆匆進來打斷他的話。
謝知衍收回準備踹出去的腳,回頭。
“啊!焱、焱……”小廝驚叫,嚇得趕緊捂住嘴,好半晌不敢說話。
“像吧?像吧?真的像吧?你看看,你身邊的人都認不出來你來了。”秦昊天興奮得手舞足蹈。
小廝鬆了口氣,“嚇死。還真以為副指揮使死而複生了。”
“更衣吧。進城尚需一個時辰,寅時正之前必須入城。”謝知衍站起身,烏發如瀑,身長玉立。
小廝呐呐“世子爺……侯府有些不對勁。”
“如何不對勁?”
“侯府門前連夜加掛上了白幡,加了好些白色燈籠……不像是辦喜事,像是、是冥、冥……”
“冥婚?”秦昊天眼睛一亮,手指點點,“我看過大瀝雜錄寫道,女人嫁給死的男人,叫做……啊,對,叫做望門寡。”
他眼睛忽瞪得溜圓,“不是吧,汴京最矜貴的陸大小姐要嫁你這個死鬼?”
謝知衍斜他一眼,自去了衣架上的衣服,“青冥,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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