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樣,查趙如意和她兒女的籍書便開不了口。
“我陪姐姐回府。”陸菀輕聲道。
“好。”李玉懿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你年紀小,我本不欲讓你看到這些齷齪事,我在後宮見過更多更險惡的事情,早已習慣了。可如今,你要麵對的是險惡的謝家,是心懷不軌的呂貴妃一派,讓你多知道些也是好的。”
陸菀又難過又感動,紅著眼圈點頭,“我都懂,謝謝玉懿姐姐愛護我。您放心,為了愛我的人,我會好好保護我自己的。”
李玉懿為了她,生生的撕開自己的傷口,割開腐壞的膿包,不顧曝光深埋心裡的屈辱和痛來教育她、警醒她。
天底下除了外祖家的親人,還有誰對她這般好?
李玉懿拉住她的手,“哎,可惜了,謝知衍若是活著,他還真是你的良配。”
良配?
陸菀嘴上不好說,心裡腹誹。
謝知衍和駙馬一樣不喜歡女人啊。
可是,一個如天上皎月,一個如溝渠的蟑螂,為啥對情愛的選擇是一樣的呢?
或許,如小話本所描繪的男~男也有真愛的吧?
陸菀腦子又被活色生香的小話本攪成一團漿糊,還是無法體會他們的那種甜蜜。
李玉懿見她一臉糾結,知道她被逼嫁給死人難受,便開心的笑了起來:“好了,不開心的就讓它過去。明兒起,我有男寵了。你呢,待嫁入謝家後,也可以尋個喜歡的郎君,咱們一起縱情享樂。”
陸菀努力笑著,“不如大公主討一道聖旨,教坊司也準女子去欣賞美人兒,這不就公平了?”
她說笑逗李玉懿開心,沒想到李玉懿眼睛一亮,“你這個建議甚好,明兒我就入宮尋父皇下旨。”
陸菀瞪大眼睛,“皇上知道是我出的主意,豈不要給我三十臀杖!”
李玉懿伸手揉了她的腦門,“不會,父皇疼我。再說了,我朝教坊司又不是私妓。能進教坊司唯有兩種人,一種是四方之役之精者,皆入籍樂工及技工。另一種是罪臣家眷,也曾是通曉琴棋書畫的高門貴女,就算服侍人也不賣身。教坊司乃朝中正兒八經的組織,專管宮中歌舞、聲樂和戲劇表演。裡麵既有女樂工也有男樂工,為何男子可以欣賞,我們女子不可?
她輕哼,“大不了,我招來大公主府玩樂,誰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陸菀不太了解教坊司,隻知道貴女們肯定不會進去,否則名聲大損。
“律法說官妓不可枕侍官員,但可向有成就的士大夫及文人獻身,稱之為自養,這又是為何?”
小姑娘亮晶晶的杏眼裝著滿滿的好奇,李玉懿抿嘴一笑,“這就說來話長了……”
兩人嬉笑著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大公主府。
進了二門換了兩頂軟轎,直接進了內院。
兩名宮女迎上來替她們兩解去披風。
“大公主,世子夫人來了。”
“哦?她怎麼忽然來了?告訴她,我們去更衣便來。”李玉懿拉著陸菀的手往裡屋走。
在李玉懿麵前稱呼世子夫人的自然是文信侯的長媳,呂世子的正妻沈文婷。
陸菀對她印象不深,隻知道她是戶部侍郎的嫡長女,也是京中數得著的貴女。
兩人換了身舒適的常服,一路說著笑從中間穿堂出了垂花門,左邊就是瓊花廳。
沈文婷聽到聲音就迎了出來,對著李玉懿恭敬的福了福,“臣女見過大公主。”
“哎呀,嫂嫂,都說在家裡自家人見麵就不要多禮。”李玉懿搶上一步扶起她。
沈文婷柔柔的笑了笑。
陸菀對她福了福,“陸菀見過呂世子夫人。”
沈文婷回禮,好奇的看著陸菀,“這就是名不虛傳的陸菀吧?越大越美了。”
陸菀微微一笑,“呂世子夫人才美呢。”
沈文婷淡笑,“常聽大公主提起你。”
陸菀記憶中在一兩次宮宴時,她跟著李玉懿身邊一晃而過,也沒說過話。
“嫂嫂可用過膳?”她和陸菀可都餓了。
沈文婷淡淡搖頭,“不知可否叨擾一頓?”
“當然。”李玉懿有些奇怪,沈文婷一向對她也是淡淡的,今天怎麼忽然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