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和紅珠從住的耳房衝出來,兩人從被子裡爬出來,還穿著襦衫寐褲。她們沒聽到夕顏叫侯爺,隻見陌生男人指著大姑娘窗戶大喊大叫,頓時就生氣了。
二話不說,衝過去,一左一右飛腿,直接勾住陸善淵左右腳,瞬間將人撂倒。
拂曉剛好出來,見狀嚇得飛撲過去,一把抓住陸善淵的胳膊硬拽了起來。
扶穩後,扭頭衝她們兩嗬斥,“這是侯爺,還不退下!”
綠珠瞪著眼:“什麼後……”
紅珠趕緊捂住她的嘴,拖著她後退一步,拉著一起跪在地上,“奴婢不知是侯爺,請侯爺恕罪。”
這是她們兩學的第一個禮。
令嬤嬤說如果得罪侯爺,直接要被杖斃的。
陸善淵在自己的侯府被奴婢差點撂翻,麵子裡子都沒了,氣得對準綠珠的腦袋就狠狠一腳。
綠珠悶哼一聲倒地,成年男子的腳發狠的踹頭,力道大得驚人,腦袋痛得嗡嗡響,一時間竟爬不起來。
紅珠要去扶,陸善淵又飛起一腳,狠狠的踹在紅珠的背上,紅珠啊了一聲,直接趴在綠珠身上。
兩姐妹不敢反抗,互相抱住頭,趴在地上求饒。
爹娘教過,有權有勢的人打罵不能還手,再能打也架不住人家勢力大,隻管抱住腦袋,護住心口,由富人們打痛快,出了氣便好了。
小小賤婢也敢反抗他,陸善淵對陸菀的滿腔怒火頓時爆發,抓起旁邊一把掃帚劈頭蓋臉的就朝兩人打下去。
男人用儘全力的打,力氣大得驚人,兩下就將掃帚給打斷了,斷了的頭變成尖尖的刺。
陸善淵索性狠狠的刺向小姑娘蜷縮露在外麵的背脊。
“父親!”陸菀衝了出來。
就在她發話的一瞬間,拂曉飛起一腳,將他手中的掃帚給踢飛,自己撲通跪下。
“請侯爺息怒,她們兩初入府,不認得侯爺,請侯爺高抬貴手。”
陸菀來不及換裝,裹著被子立在門口。
幸好拂曉在自己開口就動了手,否則,這麼尖利的木頭插下去,人肉身子怎麼扛得住。
她眼底冒火,滿身戾氣,扯緊被子一步步走下台階。
“帶她們去上藥。”
回神的知若趕緊上前,和夕顏扶起兩人要走。
“賤婢敢冒犯家主,當杖斃!陸菀,你想違抗父命!”陸善淵怒目。
一絲嘲笑毫不掩飾的傾瀉,那雙黑漆漆的眼眸,很美,很亮,卻很冷。
“父親,我這院子您多久沒踏足了?您都要與我恩斷義絕了,那今天您來這裡逞威風所為何事?莫不是又想趕我走?”
當著下人的麵,她還敢落他的麵子。
可,他竟然有點怕她。
陸善淵忍了忍,“陸菀,你憑什麼將鋪子和田莊的人全部趕回來?他們又沒有犯錯,你給我個解釋!”
陸菀皺眉。
“您說的是誰的鋪子田莊?侯府的?”
陸善淵噎住。
是啊,秦氏的鋪子和田莊如今已經交回陸菀管了,她自然有權利處置裡麵的人。
他立刻就明白那些人為何被趕回來了,陸菀是要換上自己人啊。
一時間,他發現自己沒有立場指責她。
暗夜下,月光落在陸菀無暇白瓷般的麵容上,暈染上一層迷離的光芒。
很不真實。
他完全無法想象,為何才幾天,自己的女兒就像變了一人,又陌生又有點可怕。
“趙如意今晚就接回來,身為女兒,不要整天插手父親後宅的事情,免得讓人說你不懂禮數!”陸善淵氣焰頓時消了很多,氣呼呼的丟下一句,急匆匆的走了。
陸菀心間像被針尖刺了下。
疼,又不知哪裡疼,渾身上下都難受得緊。
父親,這就是她親生的父親啊。
她縱然已絕了這份血骨親情,可還是忍不住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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