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好幾天沒見到陸菀了,索性將其他丫鬟都趕去睡覺,親自服侍陸菀。
陸菀擔心李玉懿被騙,滿腹心思,由著知若冬青給她沐浴梳妝,換好小衣鑽進被子裡。
可完全不想睡覺,拉著兩個丫鬟閒聊。
“對了,你們兩幫我想想,京中五六品官家中可有年齡二十以上未嫁又恨嫁的?”
兩人歪著腦袋絞儘腦汁,搜腸刮肚想了一圈,冬青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誰家?”陸菀激動。
“汴京剛從江寧府調來一位司農寺少卿就是正五品,管著碼頭任西司,手中有裝卸役卒五百人。聽聞他有個女兒清高得很,年紀不小了,還沒嫁人,但長得還不錯。”
“你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連司農寺少卿多少品,管著多少人都知道了。”陸菀驚奇。
冬青有些不好意,“哥哥給了我一本官職譜,要我熟背。這人正好管著我們賣糧的貨運船隻,副掌櫃帶著我去打過交道。我就在碼頭上尋了一個認識的問了問。”
“嗯,不錯,有長進。”陸菀豎起大拇指。
“我可是要做大姑娘的第一位女掌櫃的。”冬青驕傲的抬頭。
“那你想辦法弄到她的畫像。”
“大姑娘這是想乾啥?”冬青好奇。
“我想給人說媒。男的是鰥夫,家有難搞的妾室,必尋一位鎮得住的年紀稍大的繼室。”
冬青立刻道:“尋個官媒不就好了?她們最清楚了,再說了,咱們尋了人也不好出麵去說。”
“對啊。”陸菀一拍冬青的肩膀,“冬青,那交給你了,你尋兩個靠譜官媒打聽打聽。同時多找兩家,容貌要過得去的,能不能生娃都不重要。”
“啊?”冬青驚訝。
這是給誰找媳婦啊?
陸菀感覺這個主意靠譜,很是高興。
她那個祖母啊,若是看到合適的官宦嫡女能做父親正妻,怎麼還會給趙如意留位置?
“大姑娘這是要作甚?”冬青好奇得忍不了。
“大姑娘想尋個繼母。”知若笑道。
“啊!”冬青嚇了一跳:“什麼繼母?大姑娘莫是被侯爺老夫人逼迫吧?”
陸菀一拍她腦門,“你家小姐是被容易被人逼迫的嗎?”
冬青揉了揉腦門,“那為啥給自己添堵?”
“我這是給人添堵。讓他們爛了根的陸府再亂點。”
翌日。
陸菀一起床就發現天地間都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我的天啊,這麼大的雪。”陸菀望著窗外大吃一驚。
“可不,今天可冷了。我們在汴京這十幾年都沒有見過初冬下這麼大雪的。”知若穿著夾棉褙子,用鉗子調整著炭火,爐子周邊放著幾個橘子。
“令嬤嬤,這麼大的雪您怎麼來了?”夕顏正好過來,瞧見進了院子的令嬤嬤捧著東西,趕緊迎上去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陸菀開心,一直在忙碌的令嬤嬤幾乎沒過人影。
陸菀正吃著知若給她剝的烤過的橘子,見她打簾進來,趕緊讓她坐在暖炕上,遞給她一片橘子。
“嬤嬤吃橘子,可甜了。”
“大姑娘自己吃吧。”令嬤嬤的臉色沉靜,遞過來一疊寫滿字的紙:“這是證詞。他們三人都願意作證。”
陸菀忙放下橘子,接過來打開看。
兩份是說趙如意何時將她母親嫁妝拿出去當,騙她蠢爹活當變死當的嗎,還有她如何串通放印子錢斂財的。
還有一份便是專門為趙如意采買香料的,香料鋪子名稱和每次香料名稱和數量都清清楚楚。
“可以讓醉月樓的人幫查下這家香料鋪,您說的幽息香明細上沒有,但可能原始料源名字不同,又或許是調配後的名字。”
陸菀點頭,這是非常好的信息。
“我讓冬青找醉月樓的人去暗查。”
此事,不能打草驚蛇。
光是處置一個趙如意不難,但她不想放過整個陸家。
令嬤嬤點頭:“好,這兩人都是陸府之前管采買的,夫人生前幫過他們,所以,奴婢找他們就答應幫我們了。”
陸菀看了看,有幾樣正與珍品閣送來的對得上,其他幾樣的去向也知道了,待有機會再尋回來。
令嬤嬤捧過來兩本賬目:“大姑娘,兩邊的賬目徹底分開了。但侯府公賬的銀子支撐不了幾個月,如有大額支出,還是會從姑娘賬上出。大姑娘可有什麼想法?”
“正好,祖母昨天受了點風寒,說是有點嚴重,臥病在床。昨天晚上吳嬤嬤讓人來說了一嘴,想讓我今早過去呢。我去瞧瞧她想乾啥。”
陸菀冷笑的拍了拍賬本:“陸府的帳我懶得管,有人想搶著管呢。”
“知若,幫我更衣,我去給祖母請安。”
雪下的突然,下人們有些措手不及。
好些路還沒清掃出來,下人們就見到陸菀走來,趕緊都趕過來,將她要走的路掃了。
陸菀和知若都穿著內加羊羔皮的小羊皮靴,又保暖又不怕濕。
裹著厚厚的墨狐大氅,露出一張小臉,鼻尖凍得有點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