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大公主跪宮門
今天的早朝格外熱鬨。
大臣們嘰嘰喳喳的吵鬨不休。
士族一派痛斥大公主不守婦道,縱容麵首打傷並軟禁駙馬,還藐視尊長,不堪為天下女子榜樣,不配公主尊貴身份,要求皇上痛斥大公主,命她孝敬尊長,遵從夫綱。
另一派出身寒門的新貴和秦酆兩家的擁護者則反駁大公主心懷天下,心地善良,為賑災立下大功,實為天下女子楷模。
謝知衍閒閒的立在一邊,做壁上觀。
恒帝氣得七竅生煙,再怎麼大公主也是他的女兒,是皇家的體麵。
女兒的閨房之事被拿來當眾議論令他顏麵全無。
呂乾坤跪在地上,背上的荊棘在雪白的背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又因寒冷溢出來的血很快凝固,紅白相間,看上去觸目驚心。
呂崇山見大家吵得差不多了,便撩袍跪下:“陛下,呂家有幸尚公主實屬我族祖上積德,不管大公主有何錯,都先是呂氏一族的錯。我三郎因惹怒大公主,傷重不能出大公主府,世子便代替三郎負荊請罪,三郎令大公主不快,死不足惜,請陛下旨嚴懲他,殺了他我等都沒有怨言。”
跟隨呂家的兩位士族大臣立刻跪下。
“陛下,不可縱容大公主啊,以後天下女子可就有樣學樣,毫無禮法豈不亂套了?”
“陛下,若受辱受傷者被懲罰,天下就沒有公平可言了。”
“陛下,呂侯忍氣吞聲是因為皇家顏麵,可如不懲罰大公主,如何讓天下人信服皇權?”
恒帝目露冷光。
這就上綱上線,置喙皇權了?
呂乾坤躬身伏地,誠懇道:“請陛下責罰三弟。三弟本該多忍讓大公主,畢竟是皇後娘娘嬌養的掌中寶,脾性驕縱些也是理所應當的。”
恒帝緊蹙眉頭,“大公主的確……”
“唷,原來呂侯和呂世子是為陛下著想大義滅親啊?那就讓呂乾之自己去死好了,何必跑到陛下麵前演一場苦肉計,惺惺作態。”
陰陽怪氣的聲音突兀的傳出來,打斷了恒帝的話。
謝知衍低頭整理著黑皮劍袖,話說得越發氣人:“倒叫我們看足了一場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大戲,不愧為牆頭草風吹兩邊倒的呂侯啊。”
“焱雲鶴!你休得汙言穢語擾亂朝堂!”呂乾坤哪裡受得了他這種話。
謝知衍挑起眼皮:“嫌話難聽就不要做難看的事情。堂堂男兒郎光著身子一大早跪在殿前,難道不是汙人眼睛?你們口口聲聲說大公主錯了,又演這種苦肉計,裝出一幅怨婦嘴臉,字字句句都在逼迫陛下,你們又該當何罪?”
呂乾坤氣得半晌說不出合適的話懟過去,這種難聽的話他怎麼說的出口。
領教過焱雲鶴嘴毒的呂崇山冷哼:“焱大人莫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們且論大公主縱容麵……”
謝知衍打斷他:“啊,顧左右而言他是吧?那行,本使就說說朝廷正事。”
他話音一轉:“想必呂侯和呂世子的苦肉計不是因大公主和駙馬的宅中之事,而是因大公主賑災中收到災民狀紙,轉交給六部嚴查各州官府對賑災不作為之事吧?據吏部、禦史台和皇城司聯手查明,犯案的許多官員可都是呂侯一手提拔的。這還沒往深裡查呢,呂侯就亟不可待的想要壓製大公主了轉移視線了嗎?難不成此地無銀三百兩,害怕查到您頭上?”
此話一出,滿朝一片嘩然。
吏部、禦史台和皇城司的確在聯手查此事,太子也因此事率監察禦史到各地嚴查。
而且,已一連串擼掉地方官好幾十人。
莫不是正如焱雲鶴所言,呂崇山想避開鋒芒,故意而為之?
本來有些中間派也覺得大公主身為女子不守三從四德不妥,如今發覺是呂氏一族不對了。
議論的風向頓變。
恒帝眼睛一亮。
李玉懿的婦德如何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不能影響他皇帝的名聲和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