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知並不知道,她又恢複了之前不怎麼碰手機的狀態,除了偶爾和霍封衍聊天,因為不用賣菜,所以她天天拿著釣竿和阿公去釣魚。
兩人從不空軍,羨慕死一旁其它的釣魚老頭。
這天,天氣晴朗,難得的太陽,還沒有夏天那麼曬,身上暖洋洋的。
許輕知做好了釣魚大展拳腳的準備,結果他阿公接到電話說村裡有個老人在自家院子裡摔了一跤,去世了。
她阿公要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
許輕知隻好收拾釣魚的東西,開著三輪車把阿公送過去。
沒成想,她三輪車一到,人還沒下車。
就被那家人的兒子衝過來,一頓吼。
這時,許富強和王燕梅也趕到了。
村子裡都是這樣,哪家有人去世,大家就會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然後選一個領事的人出來,安排人乾活,後麵還要弄酒席,采買、洗菜、洗碗、布置、打飯樣樣都需要人手。
這男的嗓門大的厲害,吼了大半天無能狂怒,看許輕知什麼反應都沒有,最後吼了句:“我媽就是幫你們家農場做鬆果擺件,才出門摔一跤去世的,你們農場必須賠錢。”
一旁另外一個男人附和,“我媽是你們富王農場的員工,現在死了,你們得賠錢。”
有村民聽著不吱聲,也有老一輩的站出來道:“華乃,沒這個道理,這跟人家農場有什麼關係,你媽這是歲數到了,摔一跤把人摔沒的。”
“我媽是他們農場的員工,做鬆果擺件的,現在死了,他們不該賠錢嗎?”
有個嬸子道:“燕梅,反正你們農場賺錢多,人家現在去世了,象征性給點也行。”
“是啊,象征性給點吧。”
村子裡從來不是講理的地方,隻覺得人死了,人道主義就該給這個錢。
鬆果擺件,本就是想著給村裡老人一個額外的收入。
許輕知沒想到,這都能有隱患,能碰上這麼一回事。
她輕笑。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中那種感覺,好像是秋天的風,突然從心底裡刮過的那種悲涼。
她問:“要多少?”
“兩萬。”男人豎著兩根拇指,瞧著許輕知,咽了口口水,驀然改口吐出:“十萬!”
許輕知點頭,答應的乾淨利落:“行,下午給你送過來。”
然後,她騎著三輪車,讓她爸媽和阿公上車,幫忙是不可能幫忙的。
男人都沒想到,對方會答應的這麼乾淨利落,開始猶豫自己是不是喊少了,應該要二十萬的。
下午,許輕知的賠償款到了。
十萬冥幣和隨葬禮的五千人民幣,就當給老婆婆一個體麵。
氣的男人想上門找事,結果人還沒出門,就被鎮裡來的人上門教育,說他敲詐勒索。
經此一事,許輕知把鬆果擺件停了。
反正後山能撿的好鬆果也不多了。
而那家人一度成為村裡老頭老婆婆的飯後話題,罵他們貪得無厭,人死了,還要來訛錢,害得他們少了一筆收入。
人和人的關係,向來難有真情。
但當利益出現對衝時,立場就會十分鮮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