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知沒在看手機,不賣菜的時間,她幾乎不會點開賣菜群。
從高鐵下來,再打車回梅城,到醫院已經是淩晨一點多。
醫院裡麵很安靜,雖是淩晨,但醫院走廊來往還是有人。
許輕知提前給她媽發了消息,王燕梅就在病房門口等她。
“媽媽。”她一走近。
王燕梅脫口而出一句“又瘦了。”
許輕知低頭看了眼自己,嘀咕“沒有啊,我昨個兒稱了體重,明明還胖了三斤來著。”
“就是瘦了!你回來了,媽過幾天給你好好補補身體。”
許輕知不想說話,她真沒瘦,純粹是幾天不見,親媽濾鏡了。
她問“阿公現在怎麼樣?”
“睡著了,你就彆進去了,免得吵醒你阿公。他醒著的時候,身上肋骨疼的利害,打了止痛針,好不容易才睡著的。”王燕梅說。
許輕知就站在門口往裡看了眼,小老頭睡得正香,她爸正在床頭守著。
許輕知輕輕喊了聲“爸爸。”
許富強點了點腦袋,無聲答應。
病房裡有三張床,還有彆的病人。
王燕梅拉著許輕知的手,往外頭走,邊走邊說“路上啥也沒吃吧,醫院外頭有吃的,媽帶你去。”
“是沒吃,但我不餓。”許輕知說。
王燕梅訓教道“不餓也得吃點,不吃東西怎麼能行,你現在年輕不當回事,等以後你老了就曉得啦。”
許輕知就被她媽拖去醫院外頭的店裡了,要了兩碗皮蛋瘦肉粥。
“這家的皮蛋瘦肉粥挺好吃的,是咱桃水村本地人,肉都是用的新鮮肉,可不是那種淋巴壞肉。”王燕梅拆開兩雙一次性筷子,拿著兩個瓦勺,然後徑直走到人家後廚那,一貫的大嗓門“老板,幫我燙兩雙筷子和勺子哩。”
老板也不會嫌事多,因為梅城這邊的人大多都有這個習慣,拿熱水幫忙燙了再遞回去。
王燕梅走回來,把其中一雙筷子遞給許輕知。
“吃吧。”
還有免費的小菜,大菜葉用水撩過一遍,清炒的,很適合下粥。
許輕知一邊喝粥,一邊問“阿公是咋摔的?”
“你阿公出去釣魚了,釣完魚回來看到院子裡一堆陌生人,問人家來乾啥的?那些人說是個旅遊團,來打卡的,要給你阿公錢,想跟你阿公合照。你阿公沒釣著魚,不高興,不樂意跟人合照拒絕了。彆人沒聽,偏要湊過來,你阿公就推開人家,結果被人罵了,你阿公那個暴脾氣你知道的,進屋拿鋤頭就要趕人走,結果被那些人不知道誰推了一把,摔地上了,你阿公就給你爸和你伯父們打了電話。”
許輕知眸光一凜,“旅遊團不是都去東陽那邊嗎?怎麼去阿公那了。”
“這陣子不光你阿公那人多,咱家農場都好多人來拍照的,我和你爸出門乾啥都被拍,去漚肥我都不好意思穿的邋遢點去。”
許輕知眸光愈發幽深,不疾不徐的喝著粥,聽著她媽的話,問“你怎麼視頻不跟我說?”
“我就想,這都是小事,反正人家愛來看就看唄,碰上幾個難纏的想買菜,我想著棚子裡的菜多,我也就賣了。”王燕梅說,“那些去東陽的客車是不停在咱們這,但是好多自駕遊,還是旅遊公司自己車的,他們說大家都想來村子裡看看。”
富王農場剛火的時候,就已經有人過來了,那些想蹭流量的人發現帶富王農場tag都會被限流,不能變現,久而久之也就不來了。
可也攔不住,真心想過來旅遊的人。
人都有情緒,她阿公也是,一回兩回還能高興的請人進去喝個茶,但自己沒在家,回來看到家裡有人,就會有種領地被侵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