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許輕知出去蹓躂消食,許子君被王女士使喚跟上。
說這大晚上的,不放心許輕知一個女孩子在外麵走。
雖然是在農村,但民風這東西淳樸有時就樸在表麵。
很多年前,輕知還在上小學的時候,發生過女老師晚上走夜路被彆村一個老光棍欺辱的事情。
後來村裡的女娃,都被家長看得緊,王女士更是小心提防這些。
還有農村裡的鄰居叔叔爺爺的,就愛裝作喜歡小女孩,跟小女孩親昵,親親臉蛋的,抱在懷裡,有時候趁家長不注意還親嘴。
小女孩抗拒的掙脫大叫,家長聽見看見也不上心,還覺得人家這是喜歡自己小孩呢,自己小孩受歡迎。
小男孩也不例外,幾歲的時候穿著開襠褲,外人一抱,上手掏蛋,掂一掂,還評價兩句。
小輕知看到的時候總覺得哪兒不自在,好在王女士很尊重她。
有時候碰過剛抽過煙臭烘烘的男人要抱她,小輕知不樂意,王女士就會出麵伸手攔著解釋說“這孩子認生。”
左右兩句孩子不懂事,孩子認生就過去了。
至於彆人要怎麼想,難不成跟一個孩子計較?小孩能不懂事,他一個大人還能不懂事嗎。
夜黑如墨,天上星子閃爍。
如今的天氣雖然在逐漸轉暖,但三月天的農村夜晚,穿過稻田的風鑽過樹梢拂麵而來,還是一股清涼的冷意。
許子君這個學期就要高考了,越問反倒越讓人壓力大,所以許輕知索性不問。
小時候,兩姐弟天天打架,長大了倒是關係和諧很多,血緣親情黏合的比小時候還好。
她不問,許子君自己在旁邊說。
“姐,我挺迷茫的其實。”
許輕知偏頭看了眼他一眼,問“迷茫什麼?”
“不知道讀書是為了什麼?今天出門去買鹽,碰到個初中同學,他初中沒讀完就去打工了,現在已經當老板了,開了很好的車,在州城買了房。”
許輕知“嗯”了一聲,靜靜聽他繼續說。
“我其實有時候很害怕,雖然我現在在班上成績挺好的,不擔心考不上大學,我就怕我考上了個好大學,畢業之後,還不如那些沒上學的人。”許子君腦袋微微垂著,“爸媽總說,希望我能考個好大學,以後找個好工作,等我畢業賺錢了,他們也就退休不乾了。可我其實很怕,我沒辦法找到好工作,達不到他們心裡的預期,讓他們失望。”
“而且,我甚至連想學什麼專業也不確定。過去讀書那麼多年,好像就隻有一個目標,就是好好讀書。我從來沒有上過什麼興趣班,在學校之外的補習也就是不會英語,去補英語,初二那年數學差了,暑假補了一學期數學。”
“姐,反正最終都是要出去找工作賺錢,那為什麼我還要讀書?”
許輕知聽完,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在很多年前,我也有跟你一樣的疑惑。”
“當時我身邊也有很多同學沒讀書進廠打工,她們靠著自己的工資買了第一部手機,我好羨慕,因為我知道如果我想要一部手機,爸爸媽媽是不會給我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