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仿佛挑動了另外一個室友的哭點。
“以後不管我們去了哪兒上大學,每年過年回來都聚一次吧?”
那人梗咽著說“好。”
許輕知遲遲沒有回應。
那女生聲音變輕,喊了聲“輕知,你睡著了嗎?”
“沒有。”許輕知心裡知道那對她來說是不可能的事,她放假回家後,基本從不出門,更彆提過年那會兒聚。
況且,分開上學後,每個人身邊的人都換了一圈,就像初中再好的朋友,高中不在一個學校就很難在見麵一樣。
但不知怎的,許是不想打破彆人的美好希冀,她應了聲“我覺得你的想法挺好的。”
那兩個女生都哭了,在黑暗裡哽咽,說著高中三年裡,互相的糗事。
許輕知聽著聽著,也哭了。
離彆的傷感,原來也會傳染。
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把許輕知吵醒了。
她睜開眼,聽見由遠及近的車輛行駛聲。
蔚藍的天空,剛醒的眼睛對這亮眼的天光隻覺得刺眼。
有一瞬間恍惚,分不清此刻自己身處何處。
夢裡躺在宿舍的木板床上,靜靜聽著室友聊天的傷感還留有餘味的清晰。
幾秒後才緩過來,自己距離那時,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白色小車停在院壩壩的門口。
車門打開。
許子君先從車上下來,背上還背著一個大書包。
王燕梅從另外一邊下來,看見自家閨女,開口就吐槽“你弟真是,都高考完了,那些書還舍不得扔,全要帶回來。好在他那些室友幫忙,不然我和你爸還夠嗆搬。”
許輕知起身去幫忙搬東西,應了句“他想留著就留著吧。”
許子君從後備箱裡拎著箱子出來,準備進屋,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我是怕以後上大學了,這些書留著還有用,有些知識點我忘記了,還能找出來書翻翻看。”
許輕知想說不會,大學跟高中真的不一樣,哪怕要翻什麼知識點,在網上一搜就能搜到,尤其是她弟要選的農業。
但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一個大行李箱和書包,許子君自己就搬進去了。
許富強搬書,王燕梅拎著用繩子紮緊的棉被,許輕知得了個最輕的卷起來的草席。
全新的草席,也就十塊錢一張。
她弟是真舍不得扔東西。
這些東西全塞許子君的房間裡,他自己收拾。
東西放下,許輕知沒急著走,靠在門邊慢悠悠問了他一句“暑假有什麼打算?”
許子君說“我想去星城打暑假工,給自己換個新手機,賺點大學的生活費。”
“不去旅遊什麼的?我看網上很多學生高考結束後,都有出去旅遊的打算。”
許子君“旅遊有什麼好看的,還要花錢。”
許輕知“……”
對她弟有點的無語,留下一句,“行吧,你慢慢收拾東西。”
許子君埋頭在整理自己的書,按照語文、數學從高一到高三的整理好,待會兒塞櫃子裡。
聽到姐姐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他往門外看了眼,又收回視線,眸中難掩一絲落寞。
想起昨晚,同學們聚餐時,高興的聊著考完以後去哪兒旅遊,有去洱海的,有去三亞的,還有出國的。說是父母早就安排好了,就等他們考完了帶去玩。
還有幾個有錢的室友約著一塊去京都看看。
林凱也問了他,去不去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