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萊蕪鎮,流放隊伍走走停停,至下午未時後,眼見加快步伐也趕不到下一個城郭,乾脆原地在一處荒地休息。
熊九山打發倆人去四周探探,看看附近山裡田地附近有沒有人煙,荒郊野嶺不熟悉,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情況,一路過來,隻有同向趕路的人,沒見到多少對向而來的人馬。
往日走在路上,還時不時有北邊回來的,今兒大半天杳無人影。
熊九山有點不太放心,隻下令暫時先原地休息,補充體力,至於是否安營,等等,看看情況安全與否再說。
犯人們得到消息,也已經習慣了,原地或躺或睡,充分抓住機會休息,補充體力。
休息的地方不遠,幸運的有一條小溪流,熊九山讓差役們把空了的水囊補滿,等差官們整理好後,方允許犯人們幾人一組,分批過去補水或者解渴。
話雖這麼說,可熊九山還是發現他這個屬下總是時不時回頭盯著人家。
範五意有所指,一時間,幾個賤慫慫的流犯兒,全不敢接話了。
閔管事的意思,“等他們都安頓妥當,咱去上遊那邊水床寬闊的地方再打點。
好好的吃個飯,熊大人跟他說這些乾什麼?
流犯休息的地方,等其他人去的差不多了,謝武英才帶著幾個護衛過去把路上喝光的水囊補充上,旁人身上有一個水囊都是富裕,更多的人都是直接趴在那喝足了才回來,有人用碗,有人用竹筒,但凡能用上的,都沒閒著。
“我們哪裡有範爺的眼界呐,我這倆眼珠子是個半瞎,前麵的人稍微屁股大點,我都分不清個公母呢!”
熊九山聲音低沉道,即是提醒,也是警告。
熊九山臉上沒多少表情:“帶點鹹淡,有力氣。”
有人不服氣,理論到範五麵前,滿臉橫肉的範五聽見他們拿女流犯打起賭來,冷哼嘲道:“瞧你們一幫子出息,幾個黑頭寡麵的小娘兒就讓你們拽不住褲腰帶了?大魚大肉在眼前,眼珠子就會挑那些個膩歪的野糊糊。”
他們也不敢往謝家女眷的方向看,隻敢背對著看向前方正打水的幾位謝家男人。
成燁看著在碗中已經慢慢融開的鹹醬,默不作聲吃了一口,不得不說,哪怕隻加一小塊鹹醬,這一碗餅糊湯的味道都好吃多了。
範五歎了口氣,扭頭掃了一眼謝家人那邊的方向,眼神逐漸變得陰鷙,冷哼道:“彆說,這輩子還真沒嘗過高門貴女和貞潔烈婦什麼滋味兒。”
乾餅子還沒完全泡軟,等著完全泡開的空隙,他隨口問道:“你總盯著商隊做什麼,他們有問題?”
熊九山伸手去接水壺,差點沒接到。
閔家的商隊不急,解差們忙活時他們不好過去,流犯們在溪水邊折騰時,他們又不願意跟流犯們靠的太近。
護衛轉過來,說:“武英少爺,是範五那一群人。”
一個兩個的,說著好話捧著範五,範五越聽越高興,“想我範爺打小就在京城北市街混,見過的漂亮小娘兒多了去了,環肥燕瘦的,範爺我啊,早膩歪了。不過也不是沒有遺憾。”
熊九山抬眸掃了他一眼,扭頭將膝蓋旁的那一小罐蓋子打開,用筷子挑出一些鹹醬擱在成燁的碗中。
範爺冷著眼邪睨他。
謝家一連灌了五六隻,富裕的讓人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