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就是她要離開的預兆。
後來,傅霖川不止一次地在午夜夢回之際,夢魘驚醒之時後悔過,如果那一次墜落時他拉住了她的手,不那麼勇敢。
或者那個雨夜裡他沒有放開她的手,不讓她離去。
她是不是就不會消失了?
當他看見那個和小溪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的時候,他差點瘋掉,他掐住她的脖子想殺了她,卻發現瀕臨死亡的那一秒,她的眼神依然恐懼又陌生。
那一刻,他清醒地意識到,就算殺了她,他的小溪也回不來了他的小溪,永遠都回不來了。
她終究還是留下了他,一個人在這深淵地獄。
他失控地砸碎了手邊的一切東西,讓那個女人滾,她害怕地走了,可是走之前明顯充滿了不甘心和怨恨。
當晚,他把自己關在漆黑的房間裡,身體本地的恐懼慢慢將他淹沒,卻依然無法掩蓋那一處的痛感。
此後的每一晚,一旦他開始想她,就把自己關在漆黑幽閉的空間裡。
漸漸地,他不再害怕,甚至慢慢愛上了黑夜。因為在黑暗裡,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想她,想她的擁抱,想她的氣味,想她的吻,想她對自己說:
“傅霖川,你要勇敢。”
自她來到自己的生命裡之後,他的所有弱點都被一一治好,不再怕高,不再怕黑,卻全部都彙聚成了一個致命的弱點:.怕她離開自己。
傅霖川的眼神慢慢變得幽暗深沉,他對上那雙戲謔的眸子,終於忍不住抱上了她,好像抓了五年的虛影,終於在這一刻化為了實質。
被抱住的唐知憶一怔。
拉著他領帶的手也不自覺鬆開,傅霖川趁機將他們之間的最後一絲縫隙也收緊,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小溪,我很想你。”
被勒緊到差點不能呼吸的唐知憶也似乎忘記了掙紮,她滑落的手慢慢撫上他的背,手指卻又微微蜷縮。
下一刻,終於下定決心,雙手抱上了他的背,與他相擁。
不知抱了多久,兩人終於舍得分開。
唐知憶靠在他胸前補氧氣,傅霖川輕攏著她的後背扶住,說話時胸腔的震動在她耳邊回響。
“抱歉,沒收住力道。”
唐知憶好像感覺他在笑,一抬頭,卻沒看到他嘴角有弧度。
但是她就是覺得他在笑,她相信自己的感覺,與他拉開距離,手卻還搭在他身上。
她歪了歪頭,繼續抬頭看他,麵無表情:“那,作為補償,傅總是不是應該送我回家?”
傅霖川想起剛剛從她手機裡聽到的語音,點頭同意:“當然可以。”
甚至還低聲又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如果唐小姐需要的話,每天都可以。”
她將他推開:“那就不用了。”
然後率先往外走,傅霖川在她身後跟上。
兩人從大門口出來向停車場走的時候,還有一家娛記沒走。
攝影師正在采景,一抬頭看到一個一身西裝,矜貴自持,容貌身材都不輸頂流明星的年輕男人,身側還站著一個一個發絲飄揚,氣質冷漠,顏值完全不輸他的年輕女人。
他們兩個並排出來,就像一對明星情侶出街,不,顏值甚至比一些明星情侶還要亮眼,關鍵是兩人的氣質還有他們之間的氛圍.男人側臉對女人說話的時候,仿佛身上的冰霜都在頃刻間融化了。
他下意識按下快門留住了這絕美的一瞬間。
因為距離隔得有點遠,兩人都沒注意這邊。
明明是傅霖川的車,唐知憶卻走在前麵宛如車主,等到地下停車場門口的時候,她才停住腳,頭側了側指向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