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憶看著他突然落寞的臉色，笑意也淡了下去。
“傅霖川。”她叫他。
傅霖川收回思緒，抬起眼看她，眼神中的委屈還沒來得及散去。
“說話。”
傅霖川還沒反應過來說什麼，唐知憶又再次重複到：“你希望我繼續利用傅延宇嗎？”
傅霖川彆過了臉，唐知憶伸手貼上了他的側臉，剛想說話，就聽到他悶悶地吐了幾個字：“不希望。”
唐知憶輕柔地眨了下眼，揚起唇：“好。”
傅霖川瞬間準過頭來看她，眼眉疑惑地微皺。
唐知憶說道：“你不希望，那我就不找他了。”
傅霖川眉間的愁緒刹那間化開，如春水消融，眼闊微張，像是不敢相信這句話。
唐知憶繼續道：“傅霖川，你可以對我提要求，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在我心裡，非常重要。”
傅霖川看著她認真鄭重的雙眼，想信又不敢信。
麵對這雙盛滿愛意的眼睛，他真的很難不沉淪，甚至乎一些非常敏感但是又真的折磨了他的很久的問題都在這一刻跳躍到了喉嚨口。
他真的很想問出口，可是，他卻始終沒有跨出那一步的勇氣。
萬一，她又是在騙自己怎麼辦？萬一，他問完之後得到的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怎麼辦？萬一，這一次她還是會選擇離開怎麼辦？
傅霖川痛苦地閉上眼。
唐知憶的心在此刻似乎被一根針刺了一下，這種細密的疼痛抓不著，拔不掉，甚至帶著止不住的癢意，讓她無法忽視，卻也無法去除。
聰明如傅霖川，有些事情，就算她不說，不代表他就猜不到。
隻是他不敢問出口，他的顧慮太多，他能確定的事情太少。
所以他一直沒有安全感。
這一刻，唐知憶明白了什麼。
有些事情並不一定要彆人問才需要說出口，因為從小的生活方式讓她做任何事情都喜歡優先權衡利弊，所以她總是想讓傅霖川先服軟，先朝自己靠近，她才敢朝他邁進一步。
她喜歡他，但是她的喜歡是有條件的，因為傅霖川身上有很多他喜歡的特性，機智，冷靜，有手段，長相優越……最重要的是，他喜歡自己。
他對自己的喜歡讓她感到很愉悅，所有她也願意喜歡他，幫助他，縱容他。……可是，如果哪一天，他不喜歡自己了，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但，傅霖川不同。
他對自己的喜歡寬容到可以包容她的離棄，接受她的背叛，原諒她的傷害。喜歡到可以一眼認出屬於她的靈魂，喜歡到可以悖逆天道的規則，喜歡到把自己放進塵埃裡，隻是害怕她的消失。
他對自己的喜歡遠遠超過了唐知憶對他的喜歡。
“傅霖川，”唐知憶的心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沉靜，她的視線移向遠處，看著窗外浩淼的天空，然後重新看著眼前滿眼是她的男人許諾：“我會為你了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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