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振與馮滄都是韓陵的部將,斬氏斬尤與暴孝的關係好。
暴孝昔日的勾當,這三人沒少參與。
白衍不知道攻打新城之時,暴孝口中的這三人,是否真的能幫到他,但他眼下,這三人卻能給張家、韓陵布個局。
美婦聽著白衍的話,美眸望著白衍。
一個時辰之後。
白衍很快便見到勞振、馮滄、斬尤。
斬尤還好,畢竟在新鄭,他就是一士族子弟。
然而勞振與馮滄二人,當看到少年第一眼,便瞳孔一縮,楞在原地。
看著那少年的麵孔,他們怎麼可能會忘記,當初在陽城之時,就是這副麵孔滿是鮮血的看著他們。
這少年在陽城城道內,手持秦劍朝他們走來的模樣,直至今日,他們都記憶猶新。
新鄭城。
雨從早下到傍晚都沒有停過。
張良在府邸內的一間高樓上,凝視著新鄭城內,數不清的房屋。
在昏暗的天色以及落雨之下,那些建築仿佛都覆蓋一層朦朧的薄霧。
“姚賈!”
張良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呢喃。
看著城內的場景,想起新城哪裡的秦國大軍要不了多久,就會抵達新鄭城下,張良眉宇之間,滿是陰鬱。
張家五世相韓,斷然不可在他這裡終止,他不能接受韓國被滅國。
他張家要的不僅是五世相韓,六世、七世直至百世之後。
“子房!”
正在這時候,張良身後傳來腳步。
張良聽著聲音,便知道是自己的叔父張黶。
“叔父可是來勸子房降秦?”
張良轉過身,看向自己的叔父。
張黶歎息一聲,聽著張良話語之中,依舊帶著絲許怒意,搖搖頭。
“秦國舉兵來犯,不日就可能包圍新鄭,子房覺得,韓能存否?”
張黶來到張良身邊,看著遠方的新鄭城,輕聲問道。
“叔父何意?”
張良看著叔父,目光帶著絲許不滿。
因為從叔父的話中,他不難聽出,叔父認為此次韓國要亡國。
他不喜叔父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此刻。
張良還並不知道,日後散儘家財之舉,便是眼前叔父力排族人眾議,支持於他。
閣樓上。
張黶聽著侄兒的話,渾濁的目光看著遠方,輕聲說道。
“申不害之後,韓國朝堂皆是權術陰謀,將臣之間,互相提防,暗地使詐。如此韓國,怎能在強秦之下苟存?”
張黶說道這裡,眼中的悲痛,絲毫不掩。
想當初,晉國之時,天下皆言:三晉之卒素悍勇。
而晉分三家之後,論士卒的英勇,並非是趙、魏。
是韓卒!
當初楚國尚以獸皮做甲,韓卒都已穿上甲胄。
韓卒的利劍,更被天下譽為‘陸斷牛馬,水截鵠雁’,在秦國尚未得到墨家幫助的時候,韓國彎弓箭矢亦是名揚天下。
韓國之所以淪落至今,都是因為申不害!
以術治國,君王強,然百官難以一心,若遇明君尚且無事,但若是君王昏庸,韓定勢衰。
“當初若是公子非繼位,韓國,怎會這般處境!張黶,又怎有今日之言!”
張黶說道,提及韓非之時,眼中帶淚,這是一個韓國老臣的淚水。
之所以話語之中,用公子二字,便是張黶心中的不甘。
申不害之後,能救韓國之人,唯有韓非。
商鞅有勢無術,申不害有術無勢,韓非曾和他說過,國之強,需法、勢、術結合才可長久。
一間房間內。
在張良與張黶交談之際。
張良的弟弟張勝,突然看到一個下人急匆匆的進來,告知他斬氏斬尤在府邸外等候。
聞言,張勝一愣,隨後便猜到斬尤為何會找他。
無非是酒樓飲酒。
張勝想到自從秦國舉兵伐韓之後,便一直沒有去過酒樓。
眼下,看著外邊下著雨。
張勝十分心動。
沉思片刻,想到秦國使臣姚賈,尚在新鄭,秦軍不會進攻,定然不會發生什麼大事。
張勝起身朝著房間外麵走去。
《史記》中有記載,分晉之初:“以韓卒之勇,被堅甲,執勁弩,戴利劍,一人當百,不足言也,韓卒之勇,天下莫能當”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