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珬/span
白裕府邸之中,醉醺醺的白裕,滿臉通紅的放下酒杯,看著被侍女攙扶下去的胡毋敬,白裕露出得意的笑容。
總算把他給喝趴下!
念頭浮現在腦海裡,伴隨著鬆懈下來,頃刻間白裕便轉過頭,一臉痛苦的張開嘴,隨後便嘔吐起來。
許久後。
白裕方才鬆口氣,緩過神,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剩下的清理由侍女與仆人處理即可,畢竟花錢買仆人與侍女回來,給吃給住,總要做事。
“兄長!”珬/span
離開前,白裕看著趴在木桌上的兄長,咧嘴笑起來。
第二日。
書房內,白裕一口茶水直接噴出來,灑落一地。
看著眼前揉著眉頭的長兄,以及跪坐在長兄身旁的薛氏,隨後望向一臉憂愁的白君竹與白映雪。
此刻白裕一臉懵逼,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白衍那小子......不是鄒興!
這怎麼可能?珬/span
“兄長,是不是搞錯了?那小子不是鄒興是何人?”
白裕眉頭皺起來,看向兄長白岩詢問道。
白裕實在不能接受,方才兄長告訴他的事情。
怎麼兄長去了一趟齊國回來。
怎麼昨晚就喝了一場酒。
今日一大早兄長就告訴他,他們都被騙了,那小子根本不是鄒興。
白裕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酒沒有醒。珬/span
“這怎麼可能?”
一旁白裕妻子魯氏,也是一臉錯愕的看著這一幕,微微搖頭,隨後看向良人白裕。
“不會弄錯,那鄒興,乃是為兄故友從小看養到達,也是為兄故友親自安葬,絕對不會看錯!”
白岩解釋道。
由於昨晚喝多,如今白岩頭痛無比。
但是比起頭痛,眼下那少年的事情,才是真的讓白岩滿心糾結,一臉苦惱。
回想當初在齊國親眼看到那座鄒興墓地,若非是親眼所見,白岩又何嘗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珬/span
看著眼下一臉呆滯的白裕,白岩清楚,若不是昨日胡毋敬在府邸內,這件事,昨日他便會告訴白裕。
“不是鄒興!那他是何人?”
白裕聽到白岩的話後,拍起桌子,站起身,一臉恍惚。
當初他領兵在上郡高奴,是父親命人送竹簡去上郡給他,把事情來龍去脈告訴他,並且囑咐若是可以,便好生照料那小子。
而他第一次見那小子後,就沒把那小子當外人。
在陽城之時,他更是命副將柴教那小子學習騎射,給那小子介紹人脈。
最後中毒後,他更是毫不猶豫的把白氏鐵騎交到那小子手中。珬/span
結果倒好,兩年後的今日,突然就告訴他,那小子不是鄒興,不是故人,而是一個陌生人,連名字來曆都不知道小子。
這誰能接受啊!!!
書房內。
白裕氣喘籲籲的搖搖頭,看著沉默下來的長兄,白裕回憶起當初與那小子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一幕幕。
此刻白裕氣得牙癢癢。
好小子!
感情一直都在騙他,原來壓根就不是鄒興。珬/span
“不行,吾讓那小子回來說清楚!”
白裕眼中滿是怒火,立刻就要去寫書信,命人送去雁門善無城。
“叔裕!”
白岩見狀,連忙喊住白裕。
一旁的薛氏與魯氏也滿是擔憂的看向白裕。
彆人不清楚,但他們白氏族人可是清楚的知道,那少年如今羽翼已滿,就算質問,又能如何?
敗其名聲?珬/span
這倒是可以,但那又能對白氏有和好處。
“叔裕,那小子素來敬重你,如今你冒然質問,若是把他逼急,又當如何?”
白岩看著白裕說道,讓白裕冷靜一些。
“眼下事情尚未告知父親,絕不可冒然行事!且先商量對策才是。”
白岩歎息一聲。
白氏曾經強橫一時,何嘗被人如此算計,而且還是被人直接進入白氏行騙,不僅騙走白氏的姓氏,還騙走一份份照顧,最後更是連白氏鐵騎,都落入外人手中。
還有自己的長女。珬/span
想到這裡,白岩餘光注意到身旁的長女君竹。
差點女兒都要被騙走!
唉~!
白岩行商一身,就沒被騙得那麼慘過。
越想越氣,當初張儀孤身前去楚國,行騙楚王商於六百裡,令楚王撤兵與齊埋下禍根,如今那小子倒是效仿得好一手。
“對策,如今還有何對策,白氏鐵騎已全在那小子麾下。”
白裕跪坐下來後,一臉不忿的看向一旁。珬/span
白氏鐵騎都已經儘數被騙走,對策,眼下還有什麼對策。
木桌對麵。
白岩見到白裕的模樣,一臉愧疚。
“說起來,此事都怪為兄,若非為兄,也不會有今日。”
白岩滿是歉意的說道。
在白岩心裡,若非十幾年前,他許下的那個承諾,留下玉佩,也不會被外人轉了空子,更不會在兩年前,被一個素不相識,也不清楚來曆的少年進入白氏,直接騙了所有人。
“良人,此事怪不得你,當初吾等也不知曉他的來曆,而且在見到身份後,吾等也再三詢問,方才確認。”珬/span
薛氏見到白岩的模樣,輕聲勸慰。
薛氏如今眼眶也忍不住泛紅,若真要追究起來,那也應該是因她而起,若非是因為她,白岩當初也不會在齊國得罪人。
如今白氏也不會被騙,差點連長女都被騙走。
“哎呀~!兄長,裕並非是在怪罪你,裕是在責怪那小子不講道義!”
白裕看著白岩愧疚的模樣,連忙解釋起來。
在白裕心中,從未怪罪過自己的兄長。
“罷了!”珬/span
白裕歎息一聲,似乎就是這一聲歎氣,直接把心中怒意驅散掉大半,臉色的怒色變少很多。
“其實說起來,裕也是隨口一說,畢竟就算沒有那小子,白氏鐵騎也不會在屬於白氏。”
白裕說完,看了一眼兄長白岩。
“何況當初若非是那小子,裕,恐怕早已經命不保夕。”
白裕輕聲說道。
雖說過去將近兩年,但每逢寒冬之時,白裕都會感覺渾身發冷。
白裕清楚自己的身體,早已經不複當初中毒之前那般好,眼下再讓他去領兵,他也難以扛住營地生活。珬/span
“良人!”
魯氏輕輕伸手,放在白裕的背後。
此刻在魯氏眼裡,看著白裕的眼神滿是心疼,眼眶逐漸變紅起來。
外人不知道,族人也不知道,但身為白裕妻子的她,卻是清楚的知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白裕一個人獨自飲酒,那落寞的身影讓人心酸落淚。
戎馬半生,一直素來直爽要強的白裕,也是人,亦有心酸難受之時。
“白氏鐵騎當初交給那小子,也是那小子爭氣,吾也欠那小子一命,故而對於白氏鐵騎,吾早已經想開,也見過那些舊部看向那小子的眼神!由那小子統領白氏鐵騎,亦不負白氏之名。”
白裕看了魯氏一眼,給魯氏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轉頭看向兄長白岩。珬/span
“隻是令吾氣惱的是,那小子居然一直隱瞞至今!”
白裕說完之後,或許是想到以前與白衍相處的點點滴滴,原本消失不少的怒意,再次浮現出來。
畢竟在白裕眼裡,最不喜歡的,便是行騙的小人。
而若是尋常騙子也就罷了,但偏偏是白衍那小子。
回想起當初他對白衍毫無保留的信任,把白衍當做自己人,如今知道那小子一直在騙他,是個人都會介意。
木桌旁。
魯氏見到白裕又開始動怒,擔心對身體不好,於是便轉過頭,看向白岩。珬/span
“那可有查出他是何人,方才兄嫂說過,當初所問皆有所答,那定是十分熟悉鄒氏之人,而且還是與鄒興十分親近才對。”
魯氏詢問道。
原本魯氏以為,也能大致清楚那少年來曆的時候。
在魯氏與白裕疑惑的注視下,卻看到白岩搖搖頭。
“查不出,吾曾私下打探過故友,並未發現有人與鄒興相識,甚至同齡之中,鄒興與其相處之人,都少之又少,素來低調的鄒興,也萬不會說出如此隱秘之事。故而眼下,吾也不知那少年來曆。”
白岩說話間,眉頭緊鎖。
回想當初在齊國臨淄時,明裡暗裡的打探鄒興的消息,然而得到的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珬/span
莘石說過,鄒興雖是家道中落,但素來懷有大誌,也瞧不上同齡之人,故而少與同齡人有往來,更彆說關係親近之人。